听到黎念的话,枇杷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为什么要问我?”枇杷问,“这本来不就是你的居所吗?”
“是啊,是孤、是我的居所不错……”
黎念说着,将视线扭到了一边:“可是只有一张床。”
顿了顿又道:“椅子里睡不踏实,地上就更不用说了,还有……还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
枇杷瞧了瞧那些被对方称作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物件,不是难得一见的书画典籍,就是稀罕的珍宝器具……
光是其中一方不起眼的墨品,就已经价值不菲。
更不用说,兰公子那般爱惜物品之人,断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而青年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显然也不是冲着枇杷这个人来的。
黎念大抵已经把枇杷当做那个喻道长来看待,或者连他自己其实也都分不清,这点从对方先前语无伦次的激动话语中也可以得到验证。
想到这里,枇杷心中了然,干脆道:“那就睡一张床。”
这样直接的回答明显是青年始料未及的,他的眸子一下子睁大了。
那张苍白得略显病态的面孔上倏地浮起薄红,那颗红色泪痣非但没有因此显得黯淡,反而更艳丽了几分。
“这……这……”
明明是他自己起的头,得到想要的答复之后,反而犹犹豫豫地忸怩起来。
枇杷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曲折的心事。
“若觉得不妥,那还是——”
他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急急打断。
“无妨!没有任何不妥!我、我情愿如此的!”黎念口口声声地嚷着,那样子怕不是下一刻就要赌咒发誓,以表诚心。
枇杷对那些不感兴趣,只是说夜深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早些休息吧。
一次性将青年其他多余的话全都堵回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