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迎上来,行了个礼之后,殷勤地询问起沈韵是否需要移步处理一下伤口。
沈韵这才想起,手上还有刚才抢夺匕首时留下来的伤。
血已经基本止住,就是看着有些吓人。
“无妨,一点小伤而已。”
他说,想起关在暗牢中愈发神志不清的表弟,不由地有些头疼。
“表少爷如何了?”
“回大人,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表少爷身子骨本来就差些。这次情绪激动之下眼底的旧伤才会崩裂,现下已经止住了。就是这义眼暂时应该是装不上了。”
“那就先空着。等以后情况好转再说。”
“是。”
牢头颔首,笑着道:“大人吩咐过的,要好生照料表少爷的衣食起居,这一点尽管可以放心。只不过——”
沈韵摆手,示意对方有话直说。
牢头于是摸着鼻子不好意思道:“表少爷虽然睡过去了,但似乎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叫着什么、什么清粥,属下就寻思着,是不是要把食物给换的清淡一些。”
“不必了。一切照旧就好。”
牢头不懂,沈韵自然知道黎宵口口声声叫着的,可不是什么清粥小菜的清粥。
而是……喻轻舟的轻舟。
沈韵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由地叹了口气。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这一切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直到变成如今这副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
对了……
是那一年的春天。
早就已经下葬了的兰云止忽然现身在眼前,身边还带着原本应该听命于公主府的死士。
不是易容或者单纯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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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沈韵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确实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兰云止本人……至少在肉身上是这样。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尽管在外形和声音上毫无破绽,就连一些细微的习惯与小动作上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就是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违和感。
沈韵最终将其归结于,人在短时间内遭逢巨变、又经历过生死之后,性格上自然产生了变化。
因为,眼前的这个兰云止对于从前二人之间的往来,知道得一清二楚。
兰云止开门见山地表示,他需要沈韵的帮助。
“此番前来,是希望小沈大人能够支持我登上帝位。”
闻听此言的一瞬间,沈韵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对方脸上那种笃定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凭什么?”沈韵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