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没有、没有对他说那些话。
要是干脆早一天离开,一切或许就……
咔哒,伴随着重重锁链被扯动的哗哗声,门从外面被一道道打开。
黎宵以为又是那些过来取血的人,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日渐的麻木,最主要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允许任何激烈的反抗,他索性也就不做理会了。
任由粗长的钢针在他的胳膊上扎出一个个孔洞。
感受着生机和体温随时间一点点抽离身体,他也只是觉得困倦。
以前闻到的血的味道都会觉得头晕,现在倒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大概都会习惯的,搞不好就连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最后也会习以为常……
一个人的脚步很轻地踩在冷硬的石板上。
黎宵感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他嗅到了一种区别于其他狱卒身上的味道。
不是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有味道,那种熟悉到叫人生厌的梅花冷香,他这辈子只在一个人的附近闻到过。
而那个人,他光是想起来,就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暗室中的油灯忽然一盏盏地亮起。
对于一个长久处于黑暗环境的人来说,这实在过于刺激。
饶是如此,在短暂的适应之后,黎宵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然后果然就在宛若白昼的耀眼火光中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沈韵。
那个生来就和自己不对头的家伙,今天也穿了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色,真碍眼啊。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