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容一剪刀下去,把她的头发剪了大半,剩下也参差不齐。
接着她打开一包药粉,递给谢善和。
“这是用木栀子、鸦线草和土鳖虫磨成的药粉,吃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你就会全身瘙痒难忍,包括脸上,都会布满鼓鼓囊囊的红包,奇丑无比。”
项容又拿起另一包药粉,“这里是解药,不过……”
项容话还没说完,谢善和已经二话不说将药粉吞了下去。
此时的谢善和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擦擦嘴角的粉末,哑着嗓子说:“我、我们见过,在路上……”
方才谢善和太慌乱了,根本没认出来项容。
她已经走到了绝境,只能像无头苍蝇般,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此时看清了项容的眼睛和身形,她才认了出来。
她没想到,救她居然是路上那个让她偷看了一次又一次的人。
项容没接话,径直用炭笔在谢善和的眉眼处做了描绘。
就这么会儿功夫,药粉就起效了。
谢善和浑身难受起来,哪里都想使劲挠一挠。
项容看了她渐渐红肿的脸蛋一眼,捡起地上的红色纱裙,正要扔进厨房的土灶里。
突然发现手感不对,纱裙里好像裹了些什么。
她抽出来一看,两张折叠好的图纸。
只是一眼扫过图纸上的内容,项容心中便一惊。
但此刻不是细看的时候,她把图纸收好,把纱裙扔进灶口,顺手用火折子点燃。
然后回到堂屋,把谢善和带进了卧房。
“去床上躺着。”
谢善和像个傀儡似的,非常听话。
项容坐在床尾,盯着她道:“你从琼楼庄里逃出来的?”
谢善和猛地点头:“庄里的护卫在追我,我灌醉了一个人,然后杀了他,然后有人……”
她又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项容打断她:“我知道,挨家挨户的搜查很快就会来。”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忘记是从琼楼庄里逃出来的谢善和,而是我——项容的姐姐,因为患了痈疽,不敢出门,既怕吓着人,更怕传染给别人。记住了吗?”
谢善和继续点头,一边痛苦地挠着自己,一边说:
“谢谢你肯救我!那些首饰都给你,还有你捡起的那个荷包都给你。这些都是那些无耻的混蛋给我的,说是赏赐,我根本不稀罕!”
华美的荷包还在项容手里,她顺手捏了捏,硬硬的。
“这个荷包你从哪里得到的?我打开看了?”
谢善和艰难地嗯了声,断断续续地说:
“就是从我今晚杀的那个人身上拿来的。他是别处来的将军,总是将荷包贴身放着,睡觉也要塞枕头底下,他很宝贝。”
“所以我灌醉他以后,用他赏给我的钗环杀死了他,然后把他平时看重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我去找了……”
谢善和难受到快要没力气说话,项容暂时顾不上她,因为项容被荷包里的物品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