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村民将那些流民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这才勉强停手。
地面上洇出大片的血迹,在火光照耀下,有些恐怖。
先前因为愤怒惊吓上头的百姓,看到这血迹,忽然也害怕起来。
嘴上说是要打死,可是真闹出人命了也是大事。
他们惊慌不定地看向一个老者。
“村长,这……这怎么办,真打死人了!要是让府衙知道了,要砍头的。”
村长清清嗓子,镇定道:“真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
“半夜偷偷进村,和贼寇有什么两样!”
“前些日子来的那拨流民可是安分地在山间野外,自个儿找吃的。个别小偷小摸被抓到的,也立马跪地求饶,谁像他们这般张狂!”
“说不定是周围的盗匪假借流民的身份,故意搏可怜!他们死有余辜!”
“都别怕,把人拖到后头的山坡去!”
“活着的也拖去?”
“都拖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村民们行动起来,从村尾绕上山。
哼哼哧哧忙活到大半夜,谁都睡不着了。
后知后觉地想起那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以为是做梦呢,惊醒后还能听到。不会真的有山神吧?”
“肯定是山神,那山神是护着我们的!”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讨论,又疑惑又兴奋。
村长看看身后的小山头,忽然大声道。
“就是山神保佑,才叫我们没有遭了贼寇的毒手。”
“大家给山神磕个头,祈愿山神老人家庇佑我们子子孙孙!”
于是一整个村的人齐刷刷地跪下了,对着后山砰砰磕头。
项容已经转回了凹坑里,她没怎么动手,身上凉飕飕的,便裹了空调被,低头看山坡下的村民。
误打误撞地让他们以为是山神庇佑,挺好的。
人有了可倚仗和寄托的神明,活着就更有底气了。
后半夜,村民陆陆续续回家,闹哄哄的小村庄回归宁静。
项容再次拿出草席,裹着被子将就过了一夜。
清晨,有露水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