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委婉地表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且看看治风寒的药能不能起效。
柳三娘听了这话,抹抹眼泪,又到周原身边守着。
“没事,邢大夫说能治得好。”
周原扭过脸不看她,低声喊她走:“去陪闺女睡觉去,我有事再喊你。”
柳三娘不吭声,脑袋垂下,才擦干的眼泪又汹涌地冒出来。
“快走,两个闺女还小,要你陪着。”
柳三娘待了片刻,还是起身走了,“你难受一定要喊我。”
这一晚是几乎不可能睡得着了,柳三娘隐隐看到周原翻来覆去的身影。
晚上无人唤她,隔天天没亮,她就起来照顾周原喝药。
那药可能没什么用处,因为周原的症状一点没减轻,人都要烧迷糊了,更别说起来赶路了。
天亮之后,队伍发生了分歧。
没有病号的人家想趁早赶路,有病号的人家哪里忍心就这么丢弃家人,径自离开。
几个领头的长辈调和半天,最终还是各奔前程。
也许那些人家早就想跑了,谁敢和患了疫病的人混在一起。
周原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那些离开的人家,哑声催促道:“三娘,你带着娘和孩子跟上去。”
柳三娘做不了这个主,因为家里除了周原,周原的二哥也生了病。
家里做主的大哥下不了狠心,就这么把两个兄弟丢下,于是把两人搬上了板车,说推着走。
柳三娘听到大嫂一边挪板车上的东西,一边不阴不阳地说:“这车上的粮食和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
大哥瞪了她一眼,倒也没训斥,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一贯爱挑刺的婆婆也没精神叭叭了,一个劲儿地坐在那儿哭,骂天骂地,骂她早死的郎君,又骂没用的儿媳。
柳三娘牵着两个女儿,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
她既担心周原,又担心女儿,女儿年纪小,体质不如周原,要是生了病,肯定扛不了多久。
幸运的是,两个女儿一直没什么症状。
然而不幸的是,两个时辰后,周原几乎昏迷过去了,古铜色的颧骨上出现了很明显的红褐色斑。
柳三娘一愣,立即又去找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