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最近实在周转困难,无力负担,还请侯爷多多见谅。”
看着这一行小字,赵方的眼前又开始发黑,耳边也一阵阵地嗡鸣着。
醉仙居没钱,他的确是知道。
可是赵诚不是也知道吗?怎么还一挥手就是八百两银子!
让赵方到什么地方去给他凑?
平泰侯府账上倒是还有银子,但这可是八百两!
“赵诚,赵诚在什么地方?”
赵方两眼一抹黑,压根不知道这账单究竟是怎么回事,抓着何叔的袖子,声音急迫地发问。
何叔皱着一张老脸,“世子爷今天上午就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何叔实则还有几句话没说,方才那前来送账单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伙计,看着文文弱弱,说起话来却锐利得很。
据那伙计说,赵诚带了一屋子的人,在醉仙居喝酒作乐,正是中午时候,影响得不少人连饭都没吃好;这也就罢了,他们还试图让花街里的姑娘进屋来陪着寻欢!
兰姨颇费了一番口舌才将那些姑娘们劝走,回过头来,却还要挨赵诚和同伴的冷眼。
殊不知,若是兰姨当真将那些姑娘们放进来,大笔的生意就更是别想做了。
“醉仙居是正经吃饭的地方,赵大世子若是想糟践自家的生意,干脆将酒楼倒手,发卖了我们这些伙计,直接转行开青楼自产自销得了!”
那话说得实在难听,看着赵方气成这样模样,何叔本不想再提,谁知却还是让赵方看出了不对劲,几句逼问之后,何叔只能将那伙计的意思转述了出来。
经由何叔之口,措辞自然是温和得多,但还是让赵方的呼吸又急促了一回。
“孽畜,这个孽畜!”
胸口闷得实在是喘不过气,赵方狠狠握拳锤了几下,又猛地咳嗽了起来。
这办的是什么混账事!
“何叔你去,去门前等着,只要世子一回来,便立刻把他给我带到书房里来!”
赵方大动肝火,何叔自然也只敢照办,转头便忙不迭地朝着府门跑去。
“还有!不许走漏消息,谁也不准提前给赵诚通风报信!”
暴怒的赵方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连晚饭也吃不下一口,只捏着那张账单,从焦躁不安,等到面无表情。
他坐在书桌之后,望着月色如水的院子,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听见了脚步声。
何叔去而复返,却是只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