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所有人交头接耳的,发表着各自的意见。
沈逸的一番话,将所有人都说的陷入了深思。
偏见就像一座大山,想要挪走,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还是建立在存在偏见的一方,确实有意向挪走的前提下。
如果存在偏见的一方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意孤行的任由偏见越来越大,那么偏见就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横亘在二者之间,成为阻碍双方相知的障碍。
此时的沈青山,就是这样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意孤行任由偏见越来越大的人。
沈逸见沈青山没有接话,无奈的笑了笑:“果然……”
“沈先生,你刚才说,等到我成年的时候,就将我逐出家门,让我自己出去闯荡,以后和你们沈家再无关系?”
沈青山傲慢的冷哼一声:“不错。”
沈逸点点头:“那么请问沈先生,我生日是什么时候?我哪天成年?”
沈青山被沈逸给问懵了,扭头看向苏玉,见苏玉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几个女儿。
沈逸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沈先生是不是忘记了?”
“这个从小过着豪门少爷生活的,你最疼爱的养子,假少爷。”
“他的名字,身份,生日……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换句话说,今天,应该是我沈逸的十八岁生日,是我沈逸一生只有一次的成人礼。”
“而你们,我的亲生父亲,亲生母亲,一奶同袍的亲姐姐们,却忘记了这一切;你们只记得,你们这个鸠占鹊巢的养子,他的生日,他的成人礼。”
“哈哈哈,你们说,滑稽不滑稽?可笑不可笑?”
沈家众人面面相觑后,纷纷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宾客们在听到沈逸的话后,也是一阵的哗然。他们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将自己的亲儿子视若无物,将自己的养子视作珍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了,这是纯纯的脑子有包。
沈逸将杯中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来到沈家的两年,让我学会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是你们让我知道,原来上层的有钱人,并不比我们这些底层人高贵。”
“原来豪门中的那些尔虞我诈,也会那般的肮脏和下作。”
“原来血缘羁绊并不是多么牢靠的东西,无关人等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将血缘至亲,变成残害你的恶魔。”
沈逸站起身,看着沈家众人:“我,沈逸,在荣誉院中生活了十六年。”
“荣誉院旁边的农田,每年都会种植大片大片的麦子。”
“我沈逸十六年来,没有拔过一根麦穗,没有偷过一颗麦粒。”
“荣誉院门口,有一家馒头店,每天都会蒸成百上千个馒头售卖。”
“我沈逸十六年来,没有偷过一个馒头,没有拿过拿过一个白饼。”
“我人生的前十六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我偷东西,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我有什么坏毛病。”
“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曾经的我太过于贪恋亲情,以至于让自己成为了亲情的奴隶,最终失去了自我,沦为了你们沈家的玩物。”
沈逸惨笑一声,看着沈家众人道:“自从我来到沈家以后,小偷,贱人,垃圾,下等人等等,奇奇怪怪的名声就伴随在了我身边。”
“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在了我房间。”
“那个逼仄潮湿的地下室,在我来之前连个鬼影都见不到一个;自从我来以后,简直堪称是门庭若市。各种神神鬼鬼的,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血缘,血缘……”沈逸长叹一声:“原来除了血脉联系,还得有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