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闻言将帕子拧干递给江澄,笑着应了声好。
等到二人收拾好上床时,院子里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了,蓝曦臣将江澄的被子压紧,随即起身去关窗户。
不知穆白何时种下的腊梅,此时正开的盛,香味传来时,蓝曦臣低头才发现窗台落了一片白雪,其中还夹着几朵被打落的梅花。
他伸手拾起它们,雪花挨着他温热的指尖便变成了水,这时身后传来江澄的催促声:“蓝涣,你傻站在那儿干嘛呢?”
“嗯,这就来。”
他掩上窗户,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快进来快进来,穿着里衣你还在外面站那么久。” 江澄掀开自己的被角,一把盖住了蓝曦臣。
“晚吟,你看。” 他摊开掌心,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五六朵被雪打落的腊梅。
“腊梅?你从窗外摘的?”江澄捏了一只在手中,随后又闻了闻:“好香。”
蓝曦臣和他挤在一个枕头上:“不是摘的,是落在窗台上的,我很久没看见过腊梅了。”
屋内黑漆漆的,江澄只能依稀看见蓝曦臣脸上的轮廓和手中的东西,却不能准确分辨他的表情。
他朝蓝曦臣身侧挤了挤,挨着他的手臂道:“是啊,我上次见还是在去年呢,没想到又是一个冬季了。” 他伸手拨了拨蓝曦臣手中七零八落的梅花道:“就像明明我们才熟悉了几个月,可我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蓝曦臣捉住江澄乱动的手,将手中的花都塞在枕头下:“可我还记得,我那次在雾山醒来,你也是这样在我身侧躺着。”
那时的江澄浑身都是刺,蓝曦臣小心翼翼的靠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他的伤口。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和你站在一起。”
蓝曦臣伸手理开江澄眼角的碎发:“但我那时没敢说,你肯定会拒绝我,然后拿着紫电把我打回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低笑出声:“我都能想到你会怎么回答我。”
江澄闻言也弯了眼睛:“怎么回答?”
“你肯定会说,瞧不起谁呢?蓝曦臣,我用得着你可怜我吗?!” 蓝曦臣模仿江澄的声音,把江澄逗的大笑出声。
然后突然问道:“那现在的你呢?会怎么回答我?”
江澄笑出声:“傻子,现在你想离开都不行了。”
“那...”蓝曦臣的手滑到江澄身上的戒鞭痕,“现在我再问你,化丹是不是很疼?”
那时你避而不谈的问题,如今时过境迁,心绪流转,那你的答案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江澄轻靠住蓝曦臣,想要躲开他垂眉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溢出的情绪,看的他鼻酸。
“...不疼了,你问了我,我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