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偲听得心惊,竟然有人为了她,能极端到这个份上。她越来越讨厌以前的自己,那不仅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还因为自己,毁了很多个家庭。
难道现在她过成这样,是报应吗?
想着想着,李偲偲越发觉得愧疚和屈辱,滚烫的泪珠就这样落了下来,她慌忙抬手擦拭了眼泪。
若是知道这样,她就是离开舅舅家,去乞讨,也不愿意造这么多孽啊!
“抱歉,因为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你受苦了!”
萧云湛没想到,她会同自己道歉。
他呼出一口气,问道:“你为何会觉得我小时候过得不好?”
李偲偲看着他,犹如看自己的孩子,她道:“你现在多少岁了?”
“三十。”
李偲偲叹了口气:“我的书瑜二十七岁了,和你差不多年纪。我想,你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孩子,这些年来,你应该也在挣扎,痛苦。若是你一味的怨恨我,你现在就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同我谈话了,而是会直接杀了我,以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她心里明白,这样不能恨得彻底,又不能释怀得彻底的人,最是活得痛苦,就如她一样。
萧云湛倒是没有想到对面之人竟然能如此坦诚,他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可把外面的李锦安吓坏了,正要冲进去,里面的谈话声再次响起,她急忙又退了回去,差一点就收不住脚了。
“我原本是想要这样做的。”
李偲偲嘴角勾起笑,“你不会。”
萧云湛喝了一杯酒,摇了摇头,“你也太自信了吧。”片刻后,他又道:“你说对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很纠结,很挣扎。但说到底,是我父亲一人之过。是他要去见你,是他变卖家产要给你赎身,也是他去拿了母亲的嫁妆去卖,将我的母亲伤得彻底,最终一条白绫了解了自己。”
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舒心许多,他侧身背靠在墙壁上,看着外面李锦安来回踱步的影子,他道:“李锦安,是你的女儿吗?”
良久,李偲偲道:“我和锦安,情同母女。”
萧云湛点点头,也不再追问这件事情。
“我原本恨你,恨你为什么要出现,勾走了我父亲的心。可那是懦弱无能的时候我的想法,现在,我经历了许多,也见识了许多。不知为何,心里就对你恨不起来了。”他索性喝了一大口酒,他直到现在也在纠结,自己这样想,会不会对不起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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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偲偲看得出他心里的压抑,索性也同他坦白,自己为何会到了那种地方,又为何会选择跟了陆政言,唯独没有提起自己的女儿陆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