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想了想:“一开始不习惯,久了就适应了。”
梁嘉业失笑,给原遗山指了指姜峰的小黑脸:“你看他肤色就知道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原遗山很淡地勾了一下唇,似乎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姜峰没来由喉头发紧。
原遗山什么也不做,单单只面无表情、不带语气地说几个字,也会让他觉得有压迫感。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他在直属上司梁嘉业身上都很难感知到。
姜峰并不畏惧梁嘉业,却莫名畏惧原遗山。
哪怕在此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更没在传言里听说他如何苛刻冷厉。
似乎看出他紧张,原遗山再次提问之前,展眉笑了笑:“我问几句工作之外的话,只是闲谈,你放轻松答。”
姜峰有些尴尬,跟着笑了下:“好,您问。”
梁嘉业又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竖起耳朵。
不出所料,原遗山问的问题都有关于月光。
问她回来之后都做什么工作,状态如何,吃饭怎么样……
仿佛一个送孩子去了寄宿学校的家长,逮到机会就追问班主任自家孩子的成长状况。
但姜峰毕竟不是家长。
他甚至还对月光起过不该有的心思——在他以为原遗山天高皇帝远,而被原遗山始乱终弃的女孩子也绝无可能得到幸福的时候。
但,怎么会?
姜峰一面答话,一面脊背生寒,想不通原遗山怎么会当真为月光这样一个草原丫头,纡尊降贵,追到这里来。
原遗山只和他聊了几分钟,可这几分钟,足够他断绝对月光的一切旖旎想法,更足够他明白,那是他碰不得的女孩。
月光再见到原遗山,是白音宝力格跑完五千五,拿了头马,兴冲冲从场上下来的时候。
这个成绩无疑是他通往山光道的一块敲门砖,白音宝力格兴奋地在她旁边说个不停,最后被教练喊走复盘。
月光回过头,就看到原遗山站在那,人潮在她与他身后涌动,下一场跑马开始了,观众席传来嘈杂的欢呼声。
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很突兀的布包裹。
和他一点也不搭。
她听到他用陈述句请求:“陪我休息一下好吗。”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点了下头。
重新走进酒店一楼大堂,宴会厅的自助早就撤去,一二楼又恢复了平素的寂静。
建筑最高不过十五层,电梯停在十楼,他拿出房卡刷开套房的门,回身请她先进。
她迟疑两秒,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