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红的眼眶用力撑着不愿掉泪,她只是克制地问:“所以你……不怪我?”
“做错事的人才会被责怪。”他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侧脸,“你从来没做错过任何事,月光。”
“就算出了这样的事?”
“就算出了这样的事。”
她声音哑了:“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笑了一下:“刚刚好是我可以解决的程度。”
她的泪终于掉下来,被他用拇指刮去,起身把她揽到怀里抱着。
手按在她后脑,耳廓紧紧贴着心口,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和随着他开口说话胸膛嗡嗡震响的杂音。
“疼要开口,委屈也是。”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声音却极致温柔,两者的反差近乎诡异。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小丫头本不是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
可如今,她宁可承受所有难以想象的后果,也要让邵昊英身败名裂,自然是因为她曾经受过他无法想象的伤害。
可她回国以来,竟从未对他提起关于邵二的只字片语。
当年邵二没来由受伤住院,之后传来小丫头跳港的传言,那些传言,有多少是利少荣的手笔,又有多少是邵家和原晋中有意促成,他竟不敢想下去。
原遗山能查到月光出事当天,邵二进过月光家里,联系之前策骑满江红的交集,难道会不生疑?
可此后所有行迹,邵二两个字却仿佛被人抹去,他因此只能知道月光去了山光道,之后跳了港。
邵二在他提及月光时,露出的神情,说出的挑衅之辞——“她连这个都没和你说过?”——不过因为知道早有人帮自己善后。
所以无所顾忌。
事关邵二,能将他瞒得密不透风,除了原晋中,还有谁能做到?
原遗山收紧手臂拥着怀里温热的、柔软的小丫头,迟到多时的、被蒙蔽的悔与怒齐齐涌来。
这些年,他竟从未想到父亲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