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
“他家。”
事实上,那日利少荣虽带了人大张旗鼓地来,但没避着原遗山,也不像是要掩人耳目的样子,她就放下了一半戒心。
光天化日,他还能如何?
两人在卧室里僵持半晌,后来邵昊英说:“月光小姐,好歹我也是满江红的马主,你的老板之一,虽不指望你对我另眼相看,起码也得有基本的宾主尽欢,你说呢?”
“邵先生说的是。”月光身上还穿着浅蓝色的珊瑚绒睡衣,赤着脚,怀抱一只花瓶,长发铺开在脑后,她故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像是现在才发现一样,“您是客人,我这样待客,未免失礼。”
“我在客厅等你。”
邵昊英彬彬有礼退出卧房,好像适才强盗般登堂入室的人不是他一样。
她松了口气,反锁卧房的门后,拿出手机,在原遗山和利少荣之间徘徊片刻后,选择给利少荣去了一条信息。
“邵昊英邀我去家里吃饭,如果我晚上没给你发消息,你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她没说的太明白,但或许利少荣是察觉了什么的,立刻拨电话过来,她顾忌着外间有人,按掉几个之后,利少荣就没再打来。
这件事,利少荣还一直记着。
“那条微信的确让我莫名其妙,我打给你又打不通,那天晚上我根本没等到你的消息,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到处问你去了哪儿,我甚至去找过原遗山,可他——”
“那几天他不在海市。”月光道,“邵昊英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差,所以才敢不避人。”
利少荣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为她脸上死水一般的宁静。
他按捺一身冷意,问:“后来呢?”
“我跟他走了。”
其实是不能不走。她虽跟着阿爸扎什学了些防身的拳脚,对付四个保镖,仍是蚍蜉撼树。
月光沉默了很久,才能牵动唇角,缓声说:“那顿饭——是个幌子。邵昊英真正的目的是我。”
用餐的过程中,她其实一直谨小慎微。可却忘了,在被邵昊英盯上那日起,她已然是一只入瓮的鱼。
他要她走,她无法反抗。他要她留,她亦不能逃脱。
“或许是餐桌上一杯茶,一粒米,又或许是一盘菜……动过的东西我都记着,很小心地看着他吃了,才敢入口。但其实,他根本不必在饭上下功夫。”
“他的人直接给了我一枪麻醉。”
“醒来时,我发现我被关在一间地室里。那间地室我来过。上次我进来,正看到他命人剜下一个青年骑师的膝盖。”
那个骑师,就是卫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