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直为你策骑,但奥敦图娅是我买下来的马,就算死,也得在海市寿终正寝。”
他以平静的口吻,说出对她而言无比残忍的话。
“你没有资格带它走。”
话说到这里,已经再无进行下去的必要。月光眼眶通红,竭力无视骆绮雯不屑又嗤之以鼻的姿态,仿佛她是个上门的乞讨者。
“离开喀喇沁的时候,我和原先生您说过。星星和月亮离开了草原,都会黯然失色。”
她微微欠身,以告别三年来在这里得到的、失去的一切。再度直起身,少女扬起脸,视线空荡荡地落在他面上,无悲亦无喜。
“汉话里的一语成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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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单人床就挤满的房间逼仄到让人透不过气。
更何况四下狼藉,衣衫委地,丝毫不被在意地散落在各处。
原遗山赤着上身,裹着白色浴巾从狭窄得不太方便的浴室里走出来,在床头柜里翻翻找找,拿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小丫头不爱吹空调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改。
他尽量调到一个适合的温度,坐到床边,手指勾一缕汗涔涔的鬓发,绕在指弯把玩。
漆黑的发,映着玉色的指,爱不释手。
看着躲到被子里、只露出的半张脸孔,他低声问:“抱你进去?”
没有回应,呼吸仍缓慢拉长,明明生病体虚心悸的是他,她却喘不过气,缓和到现在都余韵未消。
半晌,扔出三个字,“滚出去”,因着气若游丝,没什么杀伤力,听得他失笑。
“乖。”他俯身将人从杯子中弄出来,抱到浴室。
再出来时,她已沉沉睡在臂弯,头倚着肩窝,颊上的软肉蹭在锁骨,呼吸间引得毛孔微张,皮肤发痒。
这样的小标准间他从未踏足过,当然不可能放她继续住在这里。
当夜就打给周凯文吩咐下去,没多久连峰就爬起来,亲自和酒店工作人员上来赔罪,升套房。
自始至终,女孩倦极,包裹在浴袍中,睡在他怀里未曾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