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
“我是晨曦的妈妈,你是谁啊?”
于未然拎着牛奶的手紧了紧,有些拘谨的开口:“我叫于未然,之前跟小孩……晨曦见过,我们还一起做了假发,听说他出仓了,特意过来看看。”
“假发是你送的啊。”女人喃喃道。
“是我送的,假发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没有什么问题,谢谢你来看望他,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个,我想问下晨曦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吧?”
女人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开口道:“晨曦他几小时前……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
“他死了,或许去了地府,或许去了天堂,或许飘荡在这医院的某个角落,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女人的语气很轻很轻,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大锤,将人的血肉一锤一锤砸得模糊不清。
于未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走了?不是已经出仓了吗?”
好半晌过去,空旷的房间里有声音响起,那声音像是从粗矿的沙砾中钻出来的,模糊中带着涩意。
“唉!”
一声叹息响起,女人将手中的衣服塞进了袋子里,才缓缓开口。
“可能是命吧,刚出仓没过两天,他就出现了严重的感染和出血,多次抢救依旧没能挺过来。”
于未然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没什么对不起的,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你送来的假发他收到了,喜欢得不得了,出仓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
“他喜欢就好。”
“他很喜欢的,走之前还特意让我帮他戴上了,他啊,也算是笑着走的。”
女人的语气依旧很轻很淡,于未然看着她麻木的神情和憔悴的面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节哀。”
闻言,女人嘴角用力的往上扯了扯,淡淡道:“其实,他走了也好,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走了。”
“走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吗,在这最后的一个多月里,他每天都很痛苦,可是为了安慰我们,他还要强颜欢笑,他得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