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早已接到亲信密报,似笑非笑的看向贾诩,首先发问。
贾诩风轻云淡,背手走了过去。
他是牛辅的名义军师,李傕是牛辅节制的部将,二人地位名义相当。
区别在于,李傕手握军权,他是两袖清风、空手一人。
李傕旁边的副将郭汜看他不说话,阴冷的问:“先生,我军正与吕布那厮对峙,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郭汜,又名郭阿多,张掖郡人,颧骨高耸,双脸留有长须,面目可憎,飞熊军副将。
贾诩走到议事厅中央,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两位将军,在下如此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前途着想啊。”
贾诩看他们一脸疑惑,继续说道:“没错,她叫王梦禅,是王允的女儿。我已托她给司徒送信一封,无需几日,就会有转机。”
李傕郭汜对视一眼,脸露惊喜一闪而过,拱手问:“先生,书信可是求和之意?”
贾诩经过函谷关的一番转悠,早对函谷关当前的情况一目了然。
董卓死了,长安丢了,整个西凉军像断绝了奶的娃一样。
目前潼关以东的董卓旧部,粮草军饷不济,要不是前期迁都搜刮了洛阳皇宫、富商的财物,西凉军早就财政枯竭,兵变逃亡了。
牛辅部苦熬了数月,虽然击溃了吕布先锋李肃军队,但已是强弩之末。
打仗,其实就是打经济。
现在,董卓一死,西凉军经济断了,只是各自为战,牛辅部更是苦守陕县函谷关一线,坐吃山空。
作为牛辅名义军师,贾诩记忆里自然是了如指掌。
贾诩看到李傕郭汜二人的期待目光,笑道:“二位将军,富贵就在眼前,求和也是拖延之术。”
但凡能动手,李傕郭汜都不愿意动脑。
这也是西凉诸将的通病,他们只信奉武力。
郭汜一改刚才的冷脸,笑呵呵的询问:“文和,不要吊我们胃口嘛,快说下一步富贵如何,急死我们了。”
贾诩环顾了一下议事厅,到处都是灰尘,座椅也是东倒西歪。
议事厅里,除了李傕郭汜,还站着一个儒生打扮,陌生面孔。
贾诩好奇问,“这位是?”
郭傕指了指,一阵猛推:“文和,这是我新请的幕宾,李进先生,他曾师从儒学宗师郑康成。”
郑康成,贾诩知道,也就是郑玄,东汉儒学经学大师。
李进是谁,郑玄有这个徒弟吗?
看他年纪不大。
贾诩搜刮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应该不是亲传弟子。
难道是隐士?
李进看贾诩不以为然,一副没听过自己的样子,心中有气,“草民参见平津都尉。”
他自称草民,只是平民,还无官职。
他称呼自己平津都尉,而不叫太尉掾(军师),是故意贬低自己。
贾诩瞬间就明白此人所思所想,呵呵一笑。
李进年轻气盛,鼻孔朝天的看向贾诩,
“听闻贾平津是西凉双翼之一,不知道对当今局势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