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嗒——”
“嗒——”
永不止息的阴雨里,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张牙舞爪的枯枝于迷雾中若隐若现。
雨幕深处,余渡抱人,江愿撑伞。
伞下一黑一白的身影交叠,在墓地中悠然漫步。
江愿穿着烧焦的牛仔短裤衩,晃着小腿,哼着歌,将充斥着死亡与不祥的诡异坟场,当成了路边的河滨公园遛弯儿。
窝在余渡温暖坚实的怀里,游戏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神子舒服得像个巨婴。
他甚至贪心的想,这段路要是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殊不知就在他这么想之前,长发青年早已悄悄放缓了脚步,慢的就连路过的蚂蚁都忍不住吐槽。
然而不管走得多慢,这段路总共也就一百来米,终究还是给走完了。
一栋孤零零的石屋,在雾中现出了小小的身影。
这屋子很小,是由灰色和深褐色的石头堆叠而成,墙上两扇小窗户,三角屋顶上立着一根烟囱,简陋得就跟儿童画似的。
江愿按开门上特殊的道具指纹锁,木门开启,一股尘封几天的轻微霉味儿扑面而来。
在这个游戏世界,时间处于固定的循环状态,所以即便离开三年,这里的东西也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老化,甚至连湿霉气息,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屋内陈设简单,一览无余,跟江愿最后一次离开时没有区别。
一张单人铁床,一套简易桌椅,墙边立着烧水取暖的火炉,旁边是洗漱台,几个装杂物的粗糙木柜,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几乎看不出私人痕迹。
很难想象,这里会是当初现实和游戏里,叱咤风云的邪教头子住所。
随着余渡步入,几颗泡泡含着火星,点燃了屋内各处的煤油灯和蜡烛,小屋内顿时多了几分生气。
青年小心翼翼地将主人放进单人木椅里,那郑重轻柔的姿态,如同骑士将他守护的王子送上了皇位。
小主,
接着他便俯身为主人脱鞋。
江愿摆手:“这就不必了吧,我自己来。”
余渡淡淡道:“看伤。”
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不由分说,捏着江愿略有些脏污的脚踝,将白帆布鞋轻轻脱下。
江愿:“这次伤得又不严重,而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