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堵得周围男人们哑口,只有荧子曦玩味地捏着江愿的证件,微笑道:
“郁生...是吧?这游戏被我们仁爱公会包了,你是从哪儿进来的?”
仁爱公会?难怪全是黑西装,江愿刚得罪这黑心公会两次,没想到这么快又迎来了第三次,真是冤家路窄。
江愿无辜道:“我都说过好几次了,我是在西京八环外的河边儿钓鱼被拽进来的,就是个普通钓鱼佬,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哦?看来是还有一个诡洞了。”
荧子曦媚眼弯弯,狐狸似的狡黠道:“不过即便你说的诡洞是真的,你也不是个普通钓鱼佬。”
“怎么说?”
江愿心下暗道不好,可他的证件跟容貌完全一致,不知是哪里出了破绽。
纤长的粉红指甲暧昧地勾住江愿衣领,浓艳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有些熏人。
女人红唇娇艳张合:“你这件卫衣,是香云儿今年春季发布的最新款,上面的这幅梦中莲,是与艺术家郭皈的联名创作,定价十二万,想买还得托关系。”
“这双鞋,碧海楼出的洪荒大漠限量款,全球也就发行了三百双,外面现在都炒到五十多万了,我想给亲爱的抢一双都没抢到。你说,普通人能穿得上这鞋?”
江愿眨巴眨巴眼睛,后背有些冒汗,他对衣服裤子不敏感,只是单纯觉得这一身穿着还挺舒服的......却没想到,余渡这么会挑,直接把他变成了行走的钞票。
“子曦姐姐可真有眼光啊。”江愿尬笑两声。
他本想说这身衣服是朋友送的,但看这位大姐的眼神,说不定会找他要朋友的联系方式,然后把余渡生吞活剥了,他不想再麻烦到余渡,于是挠了挠脸颊,道:
“可这衣服是我从地摊儿上淘的,一百块三件,还送了一打袜子。”
女人松手,狐疑地看向江愿:“那你这鞋呢?也是假的?”
“这倒不是。”江愿挺直腰板儿,骄傲的说:“这鞋是我在南郊富人区送外卖的时候顺的,应该是真货。”
“你还挺得意。”
“凭本事吃饭,不寒碜。”江愿谦虚拱手。
荧子曦翻了个白眼,瞬间对这偷东西的穷屌丝失了兴趣,转身正要走,却见江愿身后的空间扭曲变换,又有人来了。
十个西装男再次整齐排成两列。
----吱呀----
漆黑油亮的尖头皮鞋,踩上老旧木板,发出吱呀响动,在确定来人身份后,西装男们这才集体鞠躬,颇有气势地大喊:
“权会长好!权会长辛苦了!!!”
江愿回头,正好看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权会长。
来人身材匀称,一身手工的笔挺西装,从头黑到脚,唯有一根格子纹的帝王绿领带,如点睛之笔,佩在胸前,贵气十足,大背头一丝不苟地梳到后脑,只留一根刘海,娇俏地悬在额前。
青年长着一张娃娃脸,气质邪邪的,眼睛圆圆的,瞳孔一绿一黑,左边的翡翠绿竖瞳义眼尤为瞩目,江愿记得,这是权无暇在某个危级游戏里,从一只独目蛇门主的脸上,活生生抠下来。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仁爱公会权会长的这个【权】,是权无暇的权。
打个比方,如果西京街上掉下来个招牌,砸到十个人,九个都能跟江愿有仇,权无暇就是其中一个。
权无暇是江愿高中时的学弟,因为被江愿救过一次,总是跟在江愿屁股后面,后来甚至跟着江愿进了安全部,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一段时间。
但这家伙脑子灵光,心思却从来都不在正途上。
他总是向江愿阐述自己的宏图大业,并诱劝江愿,让他利用游戏私门搞道具、搞产业、卖攻略,牟取暴利,去国外上市赚大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但那时的江愿一心渡化门主,关闭游戏,不仅拒绝了他的提议,还规劝他别乱来。
这位仁兄嘴上答应,背地里却借着江愿的名气,将小生意搞得风生水起,暗藏私门,走私道具,贩卖攻略,直到被同僚举报,东窗事发,被江愿亲手送进大牢。
蹲了三年,在里面结识了一大群志同道合的所谓兄弟,出来以后就放飞自我,一条道儿走到黑。
不过江愿也没好到哪儿去,嘴上规劝人家别作恶,结果到了自己的发疯时期,反而打劫过权无暇好几轮,气得权无暇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饮其血,寝其皮,亲手宰了这个天杀的乱臣贼子。
权会长进门,小弟们夹道欢迎,荧子曦妖娆地走过去,慷慨地合到权无暇身上,说起了悄悄话。
权无暇虽比她矮了半个头,但胜在气势足,一把揽住荧子曦的柔软细腰。
他看都没看江愿一眼,只是在路过时,漫不经心地啐了一句:
“哪儿来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