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一觉睡到天黑，等他醒来的时候都晚上十点了，林乔已经睡着了。顾晓一直守着他，看到他醒了，递过去一杯水：“感觉怎么样？”

蒋宁接了过来，笑了笑：“还不赖，谢谢林哥的解酒汤。”

顾晓在床边坐下，问道：“看来没断片，还记得多少？”

蒋宁：“记得一二三四五……”

顾晓：“你再说一个试试。”

“好吧，其实我没看清有几个，”蒋宁讨好地把喝完的杯子塞回到顾晓手里，“我报多一点不也是夸你厉害呢嘛。”

顾晓凉凉地说：“不需要。”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顾晓嫌弃地把人推进了浴室，塞给他一套自己的衣服，让蒋宁好好洗掉身上的酒味儿。

蒋宁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顾晓在门外担心到要破门而入的时候，蒋宁终于出来了。

顾晓还是一直在门口守着，蒋宁一出来他就迎了上去：“怎么这么久……”

在看到蒋宁的那一刻，顾晓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蒋宁的眼眶红肿，面色苍白且憔悴，擦得半干的头发没有打理，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无比颓废。

见到顾晓，蒋宁扬了扬嘴角：“干嘛呢老顾，偷看我沐浴啊。”

他嘴上还是那个喜欢胡扯的蒋宁，顾晓这时候应该一巴掌捂上他的嘴，然后再补上几脚，把人踹进餐厅吃饭。

可顾晓在对上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后，竟然一时语塞，只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盯着我看做什么，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老顾，你别太爱我了行不行，”蒋宁搓了搓胳膊，转移了话题，“还有饭吗？我饿了。”

他率先去了餐厅，顾晓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可以啊老顾，这么多年了手艺还是这么好，我林哥可以享福了。”蒋宁夹了块糖醋排骨夸赞道。

“是吗，”顾晓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冷不丁说道，“我今天做糊了，你没吃出来吗？”

“啊，这样吗，”蒋宁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不正好说明你更厉害了吗，连糊了都这么好吃。”

蒋宁说完就埋头扒饭，直到吃完都没有再抬起过头。他的眼神偶尔会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但又会迅速恢复那故作轻松的模样，仿佛在倔强地向世界宣告自己不在乎。

没得到蒋宁无理取闹的顾晓心中一片酸涩，能让一个嘴巴那么挑剔的人若无其事地吃完一盘烧糊了的菜，可想而知，蒋宁的状态现在有多不对劲。

他明明已经心碎成了无数片，却还要强颜欢笑，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真诚和灿烂，看上去只有无尽的苦涩。

顾晓跟蒋宁认识了这么多年，顾晓还是第一次看到蒋宁这么努力挤出笑容的样子，尽管蒋宁试图用夸张的笑声来掩盖内心的痛楚，可那勉强的神情却让顾晓更加心疼。

顾晓跟林乔聊过，要不要带蒋宁出去走走散散心，或者再介绍几个女孩子给他，新的恋情往往能让人迅速走出失恋的痛苦。

顾晓给蒋宁说了几个地点，提议要不要去玩玩。蒋宁擦了擦嘴，笑道：“谢了啊老顾，但我不想当电灯泡。”

“……”

顾晓抿了抿唇：“那就我陪你……”

“那可别，打扰你们小两口，我可过意不去，”蒋宁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

可是现在你的脆弱已经溢于言表了……

顾晓把话咽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爱赖床的蒋宁八点就走了，把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

顾晓起床后看到这一景象，没忍住给蒋宁发了消息。

【GX：什么时候走的？】

【GX：怎么不叫我】

蒋宁的回复很快。

【世界首富：这么快就想我了啊老顾［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