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倬衍一向身强力壮,可这次感冒和发烧却一直反反复复拖着不见好。
他垂着脑袋,但凡听到一点响动都往手术室门口看去。
护士又去调了血浆。
傅倬衍的心高高地悬着。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又好像什么都没在思考。
大脑分成了两个,一个在思维清楚地进行各种假设。
另外一个大脑在焦虑和恐惧中失去思考的能力。
胃部传来钝痛。
如果明涣出了什么事……
流了那么多血。
他的明涣那么瘦,怎么能流那么多血。
此时此刻,胃痛疼得傅倬衍喘不过气,呕意瞬间涌上喉头。
傅倬衍僵直着身子颠颠撞撞地站了起来,飞快冲进洗手间。
本来就没吃东西的胃部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全靠胃部的痉挛折磨着傅倬衍本能地进行干呕。
生理性的泪水伴着痛苦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傅倬衍忽然咧开嘴角笑了。
这就是明涣受的苦。
他所体验的还不及百分之一。
镜子里苦笑的人笑着笑着忽然弯下了嘴角,他怎么能这样?
想要把明涣留在身边,却每一步都在将明涣往死路上赶。
明涣和他在一起,是真的不开心。
不然明涣那么怕疼的人,怎么会想要去死。
“病人脱离了危险,还好利器并不是很锋利。”医生对傅倬衍说。
明涣是用尽了当时所有的力气想要割开自己的血管,想要彻底解脱的。
可贝壳太钝了,要不了明涣的命。
站在手术室外的傅倬衍勾了勾唇,笑得比哭还难看。
明涣没事了。
此刻,在傅倬衍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