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都让我打掉你,可我们不忍心,这才留着你的,人家家里一个两个的,都有儿子。
我们挨了多少人说?人家背地里都骂我门断子绝孙的,可我们还不是把你好好养大了,就指望你结婚生小孩,我们也能早点见着下一辈人。
你说说你,你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呢,你就是这么教小孩子们的?你难道要言传身教地教他们不孝顺父母?”
哭到伤心处,又换成殷父帮她揉着后背,劝她看开些。
一边的负霜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汤,抽张纸巾擦擦嘴,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
“爸爸,妈妈,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么,咱们都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不要扯那些没用的。”
闻言,殷父殷母身子一个激灵,诧异地面面相觑了起来。
无他,这是他们的乖乖女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跟他们说话。
殷父眼睛一瞪,指着负霜就骂了出来:“孽女,没良心的白眼狼——”
负霜摆摆手,打断了他没营养的叫骂。
“当年为什么没打掉我,我小,没记忆,你们还没有么?
你们结婚后国家搞计划生育,你们舍不得国企工人的工作,为了生个儿子打了好几胎,轮到我的时候B超机出错了,你们以为我是个带把儿的,所以才生下我。”
负霜耸耸肩,无奈地一摊手:“生下来看见是个女孩也晚了,这才不情不愿、捏着鼻子让我当了个独生女,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你们都清楚,非要每次都讲得为我牺牲多少多少的样子干什么?多膈应人啊!”
殷母脸上哭泣的表情都僵住了,等回过神来气愤地对着殷父哭喊。
“江河,她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姐姐和你老娘说漏嘴了?我就知道,他们一直怨我没能给你留个后,可当年是你舍不得你那工作的,怎么能都怪我一个人呢?”
殷父也傻眼了,对自己老婆的质问迟疑着说不出辩解的话。
他也很困惑,知道这事儿的只有自家人,偷偷查胎儿性别是违法的,他们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傻到对外讲的。
但自家姐姐和老娘确实跟妻子有很多不愉快,总不可能是老婆他自己讲的吧 !
负霜继续一脸恳切地输出,但那真诚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