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预知梦,又许是前世留下的繁琐破碎的记忆。
她拢共梦见陆淮舟两次。
第一次的场景是她十三岁回上京的路上。她在车里他在马上,两人在上京街道擦身而过。
第二次就是今日。上京大雪,有一衣衫褴褛之人倒在西郊雪地里。
她能救下陆淮舟也说明了她梦境的真实性。
她唯一扯的慌是卦象。
她未曾给自己卜卦,大凶解煞只是她要出门寻人的借口。
陆家之祸来得蹊跷,此事不能节外生枝。
府里上下都知她除信佛外,对周易之事也十分有兴趣。她去不去礼佛可查,卦象却无从查起,这便是最好不过的由头。
姜挽张了张嘴,想了许多说辞,最终都没说出口。
她疲乏地阖上眼。
片刻后,手背被一片温软裹住。
垂眸,是云桑覆上来的手。
“我相信小姐。”
“我只是担心小姐,不愿看您涉险。”
云桑不傻,姜挽都说到这份上了当然猜到守兵要抓的是谁。
若她们车上的人是陆淮舟,那陆家这场火如何起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火没烧干净,重要的是陆家人没死绝。
重要的是这场火恐会复燃,再烧起来死的可就不止陆淮舟一个了。
“怎么?怕引火烧身了?”
姜挽口吻难得轻快:“你不总说自己是猫吗?说猫有九条命,这才一条。”
云桑头疼,她现在听不了一个火字。
她摊手:“得惜命啊,剩下八条我得留着替小姐打探消息不是?”
姜挽被她逗笑。
半刻钟后,马车在侯府正门前停下。
下车前姜挽叮嘱了长松几句。
侯府守卫早早备了马凳,看清驾车之人后又赶忙收起马凳。
姜挽被云桑推着出来,守卫的举动她尽收眼底。
她坐着轮椅自然用不上马凳。
守卫是有眼力见的,瞧着不对两个人便赶忙围了上合力把姜挽抬下来。
云桑打了伞。
伞下,两道浅浅的辙印从侯府正门一路蜿蜒至清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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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街道,另一辆挂了定远侯府灯笼的马车。
厢内也是出奇一致的温暖。
不同的是这股暖意中带着丝丝甜香。
姜瑶生得标致妆发得宜,一身桃粉锦服恰到好处勾勒出她的窈窕身材,袖摆大片金丝芍药衬得她人比花娇。
她一边卸掉头上琳琅繁缀的朱钗,一边听翠枝同紫黛话家常。
期间不免提及刚结束的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