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尧愣神的间隙,温嗣音已经挣脱开双手,抬脚将单尧踹到一边。
雪白的衣裳粘上灰尘与单尧的鲜血,衣领处绣上的莲花图案也已经染红,像是一朵朵地狱间盛开的彼岸花。
他任由裴沅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即使这仅仅使用灵力就能立马干净。
温嗣音淡定垂眸,视线中裴沅表情认真动作仔细,连他几根睫毛温嗣音都能数得清楚。
他刻意弯下腰离裴沅很近,体贴道:“这样阿沅会不会更方便些?”
“多……多谢师尊。”裴沅羞红着脸,悄悄将踮起的脚尖收回,顿时比温嗣音又矮了一截。
这边两人其乐融融,那边的三人却相看生厌。
单尧能够不还温嗣音的手,但对于眼前的人可就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到底是魔族,刚刚还跟血人一般的单尧,一瞬间就恢复过来。
他单手撑地而起,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他撩起眼皮,语气间嘲讽之意明显。
“多年不见,温嗣音你都学会养狗了。一养就是三只,在下真是好生佩服。”
“笑话,我师兄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
“这都是我师尊的本事,关你什么事?”
“单尧,你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怎可把高贵的狐族与狗相提并论?怎么说也是养狐狸。”
几人你说完上一句我接下一句,纯纯把单尧气笑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接受这样称呼的?
虽是这般想,但单尧还是不可避免地将存着探究的眼神投向温嗣音。
他确实还有一丝妄想,温嗣音应该没有接受他们吧。
他这样牵手都需要犹豫再三的人,大抵是不会的。
当然,即使被拒绝,即使长刀穿透心脏,单尧依然认为温嗣音还爱着自己。
他人都说铁树开花,第一次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但现实狠狠给了单尧一巴掌,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清冷绝尘的温嗣音真的会说出这种话来。
“大概也不止他们吧,听说贺君安要回来了。单尧,你若再不走,我真的会让你死的。”
贺君安,一个让单尧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名字。
他追求温嗣音的那十多年里,贺君安出现的次数数不胜数。
这个传闻心中只有天下苍生与练剑的第一剑修,多次阻挠单尧与温嗣音接触。
甚至在温嗣音同意成为单尧道侣的那天,他自请闭关数十年。直到前掌门飞升,他才携剑游历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