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哪里,拿着一根黄瓜在吃。
这个人,跟他们家关系很远了,秋月叫他表叔,曦儿叫表舅姥爷的。
小妮偷偷摸摸走过去,小手掏出糖来,塞在表舅姥爷手里。
表舅姥爷眉开眼笑,把糖拿一粒出来,喂给小妮,剩下的收起来。
曦儿叹一口气,回屋把门锁上。
等饭菜出锅,亲戚们在吃着的时候。
秋月满面愁容的把杨树叫进屋,道:“这回礼怎么回?”
人人都道辰儿考上进士,马上就要当大官,回礼不给像样点,实在说不过去。
但家里又实在是穷。
杨树想了一会,道:“前些日子不是有人送来几匹绸缎,你拿去布庄换成细棉布。每家三尺布加三斤糙米,就可以了。”
秋月皱着眉头,道:“只能这样了。”
淑贞当即开了箱笼,拿了三匹绸缎出来,用东西包着。
小主,
趁人不备,偷偷摸摸的拿出去换。
换回来后,几人又在屋里裁成三尺长的。
等他们吃完饭,便将米和布用油纸包着,一份一份的分给他们。
钱小舅很过意不去,道:“早知我们就不来凑热闹了,害得你们忙活一场。”
秋月笑道:“没事,你们难得来趟,没能好好招呼,实在对不住。”
“别说这种话,咱们一家亲戚骨肉,往后别断了来往的好。”
“不会的。”
秋月等人都出了院子,偷偷给钱小舅妈塞了一块布,道:“这是人家送来的丝绸,我裁了半匹给孩子做衣裳,剩下的半匹,您带回去,往后就是不穿,留着也可救急。”
小舅妈红了眼眶,道:“你自己也不容易,还想着我们。”
秋月笑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那个表叔,秋月也给了一套杨树穿旧的衣服。
把人送走后,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耳边的嗡鸣终于散去。
杨树几个,在外头把碗筷洗刷干净,一一还给邻居。
又把院子和厨房收拾干净,才回到屋里来。
秋月已经睡着了,他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便又起身,悄然走了出去。
...
千等万等,脖子都伸了两尺长。
辰儿叔侄终于从京城回来。
家里人才知道他考了二甲三十五名。
又在朝考中,被选为庶吉士,入庶常馆学习。
待三年散馆后,再经考试是否留馆。
圣上仁慈,在进馆前,特许一月省假,让他回家探望父母。
因着秋月大病初愈,辰儿不想大张旗鼓。
只悄悄的拜访师友,和来往亲密的几家亲戚。
余下时日,皆在家陪伴父母妻儿。
辰儿还想说服父母,等妹妹成亲以后,随他一同上京。
孩子孝顺,做父母的当然欣慰,但也有自己的诸多考量。
家里这些日子连连请客办酒,就有点入不敷出。
可以说除了那几匹绸子,就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到了京城,那边的吃穿用度,料得也比在县城贵上许多。
辰儿在庶常馆学习,又无俸禄,一家人无产出,只能在京城喝风。
但是辰儿说:“爹,娘,到了京城,我还可以给人抄书。以我现在的身份,抄书一个月能赚五到二十两银子。到时候,我们租一个小院,一家人好好过活。不比现在一家子骨肉分离的好?”
秋月听得泪水涟涟,她只有两个孩子,哪一个都舍不得分开。
“可是,我们去了,这边就剩曦儿一个人。要是她在婆家受了委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辰儿看着妹妹,心里也万分纠结。
爹娘年纪都大了,辛苦了这么些年,现在他有能力,就想让爹娘享享福。
可是妹妹怎么办?
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到最后,辰儿要走的时候,也没想好一个万全之策。
他歉意的对曦儿说道:“对不起,哥哥不能送你出嫁了。”
曦儿笑道:“送不送我出嫁,你也是我哥哥。再说了,你考上功名,对我来说,比所有的嫁妆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