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骂的话,把陈光霁也骂进去了。
他当初来杨家借住,秋月是一文钱没收他的。
平时一日三餐,四时衣裳,也照顾得妥妥帖帖。
跟杨林和辰儿并无两样。
但是,当时爹和姐姐都说,杨家是没了前程的,他们要趁早打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何况前些年,他们村里的陈二也替杨家翻了案。
若是没有他爹,杨树能认识陈二,能扳倒秦家吗?所以,陈光霁自认不欠杨家什么,已经还清了他们的恩情。
至于姐夫家跟他们的事,他管不着。
但他现在虽然官小,也是个县丞。
秋兰这一通骂,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陈光霁挺起脊背,道:“秋兰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当初秋月姐家出事,急需用钱。我姐姐出钱替他们周转,难道还错了吗?铺子和房子,也是她用钱买的,又不是白拿,她有何错之有?至于你们和我姐夫的事,更不能怪在她头上。我姐夫往常节礼也没少过,是你们自己不愿与他来往,要怪,就怪你自己。”
秋兰听了他的歪理,气得咬牙切齿。
她没有明着骂他,也是看在他是个举人的份上,想给他留点脸面。
既然他自己不要脸,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张嘴正要骂,就听秋月冷着声音道:“陈县丞说得对,我有今日,皆是咎由自取。难为你们不计前嫌,过来看望。不过,我人微福薄,经不起贵人们青眼,往后也别来往的好。”
说着,她对秋兰道:“你去对淑贞说,李家、陈家的礼全部退回。我杨家家无余粮,室如悬罄,就不留他们吃饭了。”
“好。”秋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秋星扑通一声,跪在秋月面前,哭道:“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陈光霁皱着眉,把他拉起来,秋星这副样子,实在是丢他的脸。
他对秋月道:“秋月姐,不管你对我们有什么成见,也不该这时候置气。辰儿考上举人,官场之路才刚刚开始,往后需要人照应的时候多着呢,何必现在就把亲戚得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