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鋆沉默半晌。

就在司岑以为他不会说实话了，耸耸肩就打算算了的时候，就听他说，“我什么也没给。”

事实上，人偶师并没有同他索要报酬。

人偶师甚至根本没有给他定制人偶。

他手上那个人偶，是他从人偶师那堆落灰的成品里随便拿的。

当时人偶师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话，“你认为你拥有喂养人偶的能力吗？”

邵锦鋆没有回答他。

之后人偶师便像是妥协——其实邵锦鋆更觉得他只是无所谓——一般，说了一遍他对别的玩家都说过的话。

就是人偶的喂养注意事项，然后让他走了。

他下意识就把这些对队友隐瞒了，但是阿岑问他，他也就一五一十说了。

阿岑的表情有些奇怪，认真看了他半晌，又去凝视他枕边的那只人偶良久，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到底什么，司岑却不说了。

只道，“我困了，你睡觉最好呼吸放轻一点，吾好梦中杀人。”

说完话爬上了床，倒也没有去动那个抱着橘子坐在枕头边的人偶，自己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邵锦鋆毫无睡意，静静凝视着他睡着的模样。

脑海里关于曾经和他的记忆竟然变得模糊起来，像是隔着一层水幕，变得很……虚假？

他很困惑。

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那么再次看到他时，被牵动的情绪，挪不开的视线，沉沉压抑又随时会满溢的爱意……又是从何而来？

时钟滴答滴答。

指针正正指向了零点。

咔嚓、咔嚓……

像是僵硬滞涩的关节在强行转动。

原本陷入静谧和黑暗中的整个幸福小镇在这一瞬间亮起了璀璨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