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白什么?”奕宁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何如此在意陆骁,得知陆家流放的队伍在漠北被劫杀,陆骁不知所踪后,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资源在冰天雪地的广袤荒漠里寻找这个比自己大上一些的少年。本以为这人已经命丧冰原,没想到几年之后,陆骁在戍边军中崭露头角,接连晋升。
陆骁看着他湿漉漉的双眼,“你还在乎,不想让我死,那么我就有不死的理由。刚入军时我重伤多次,这个念想让我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奕宁很惊讶,想起几年前他被封为镖骑将军时,两人在皇宫内的相遇。陆骁眼里的一点点喜悦,原来是真的吗?
“与费大人相识后,我知道是你向皇帝举荐我。我还知道,当年是你为我求情,我才没被送上刑场。”陆骁今天真的对他讲了很多话,讲到这,他叹了一口气。“你自己说,你是在意我的吧?既如此,我便也明说了,我陆骁很在意你宇文奕宁。”
他这一番话把奕宁听愣了,呆呆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平时聪明伶俐的,怎么到这时候脑子就不转呢?是发烧烧坏了吧。
“你别死,你死了,我就一点机会都没了。”陆骁很无奈地说道,“你考虑考虑,不只为你父皇,为了我,别死。”
奕宁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靠着枕头慢慢往下滑,用被子把自己头捂上。陆骁怕他被被子闷住,把被边往下扯了一点,“嗯?怎么说?要不要试试治你的心病?”
奕宁露出两只眼睛,闷闷地说:“怎么治?”
“不知道,不过,我们慢慢来,如何?”陆骁看他平静了,笑着说。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奕宁“嗯”了一声。他现在思绪纷乱起来,有不少话堵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陆骁伸手摸了一下奕宁的额头,发觉他又有些发烧,就叫他躺回去。“别想了,太医说你是想太多,我看也是。我去叫厨房给你熬一碗粥,吃些再睡。”
“你今天好啰嗦。”奕宁嘟囔道,“平常像个哑巴一样。”
“不是对谁都啰嗦。”陆骁拿了套里衣,示意他换上,自己端着空药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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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宁慢吞吞地换衣服,身上时冷时热的,换好后缩进被窝,轻声呼唤小猫们。
橙香一直显得很担心,现在听见奕宁唤她,竖起尾巴跳上床榻,用脑袋蹭奕宁的额头。奕宁把它拢进被窝里抱着,颈窝里毛茸茸暖乎乎的。
其余几只小猫也跳上来,在他床榻上寻位置趴下。陆骁回来时,见一窝猫闭上眼睛小憩,没忍住揉了一下奕宁的脑袋。
奕宁轻声抗议,那动静有点像在撒娇。陆骁一夜未眠,看着这宁静场景,有些犯困,在地上铺层被褥,也睡去了。
等陆骁醒来,发觉自己身上多了层薄被。他起身看向床榻,上面没人,急忙站起来寻奕宁。
奕宁慢悠悠地走回来,脸上还带着发热引起的潮红,他塞给陆骁一个小罐子,说:“治烧伤的药,涂上,不然留疤。”
陆骁接过来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东西甚是昂贵。“我还怕留疤吗?”
奕宁撇了一下嘴,“不好看。”他背上那几道还凑合,胳膊再多这么一大片,就有些过分了。
紫菱敲了敲门,对奕宁说:“殿下,皇上和叶公子来了。”
宇文尚忙完公务,就跑来看儿子;叶渡清觉得该来看看,也就来了。这俩人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宇文尚问叶渡清:“朕看你和严以琛两个人是时刻都粘在一起的,今天他没和你一起来?”
叶渡清说:“没有,他还在忙,我就先过来。”
昨天的事情闹的挺大,搞得全城都乱哄哄的。费征雁倒没说一定要抓住徐茵茵,但城内的治安还需要协调。本来这种事不在大理寺的职权范围内,是兵马司和禁军使的活,但治安一乱就出了不少案件,大理寺也被迫加班。
两人进长信宫一看,奕宁的精神头已经好些了,起码眼睛里有了点光,不知道陆骁说了什么,还挺管用。
奕宁看见自己父皇,有点心虚,眼神中难得带怯。陆骁见状就示意叶渡清和自己出去,让他们父子俩单独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