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一看说话那人,扶额叹息,不是刚才碰上的林粤生又是谁?
林粤生从擂台下那圈人中费劲地挤出来,“我可看的一清二楚,那家伙用了毒针。葬花门好歹也是江湖大门派,怎么还干这种下贱的勾当。”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什么话都敢说,听得卢晓红和那女弟子脸都绿了。
眼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在下面喋喋不休,卢晓红冷笑一声,手里的茶杯带着内劲就要飞到他脑袋上。
严以琛站在另一个角落,此时过去已然来不及了,心下替他捏一把汗。谁知少年身边人影一闪,另一把银白长剑将茶杯一挑,化去内劲转了两圈。最终,茶杯停在了剑尖上,里头茶汤一滴未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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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琛心里默默点头,这个赶来救场的天一门的弟子身手不错。原来此人是天一门掌门的大弟子周鸿,也使长剑,为人公瑾,虽然平时严肃了些,但很受师弟师妹们推崇。
掌门南松子微微点头,认可了自己徒弟的行为。“卢掌门,小辈们在场切磋,何故要与一个孩子过不去。”
林粤生早过了那个后怕劲儿,见有人为自己撑腰,又不忿起来,“就是就是!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臊不臊得慌。再说我看的一清二楚,她就是用暗器了。”
周鸿皱着眉头上擂台去检查,果真在地上拾得一根毒针,举起来示意林粤生所言非虚。他们坐在高看台上视角受限,看不真切葬花门女弟子的小动作,反倒是下面的林粤生眼尖,瞅见她护腕里那一点反光。
“师父,葬花门弟子使用暗器取胜不假,我看这场比试不作数,应重新来过。”周鸿拱手向南松子请示。
不等南松子发话,卢晓红就跳下看台,扭着胯走了两步,说道:“南掌门啊,不管用不用暗器,我家弟子可都是以实力取胜。你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能防住暗器也是一种能耐,是不是?再说了,会盟没有不许用针做武器的规定,我家弟子也不算坏了规矩。哎呀,还是说,在你们天一门的地盘,我们这小门小派的无理可讲啊?”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冲着掌门就去了。周鸿怎能忍下师门被他侮辱,气得拿剑指着他,怒道:“卢掌门,你要这么说话可就有些无理了,敢不敢与我周鸿打上一场?”
严以琛在他们说话的当口挪动到林粤生身边,把他拽到身后去。林粤生看是刚才碰到的采药大哥,冲他直挑眉毛,意思是,怎么样,我眼睛尖吧?
严以琛看他那得意样子直翻白眼,好小子,要不是周鸿出手,你脑袋瓜子都要开瓢了。看他还要说话,严以琛干脆用一只手把他嘴捂上。
卢晓红不屑地看了周鸿一眼,翘着兰花指掩嘴一笑,“哎呀,你和我打还是差点意思,不如南掌门下来与我比划比划,我好知道自己差在哪了。”
“你放肆!”周鸿喝道。
麻子吴和严以琛讲过这天一门掌门的情况,原来南松子本人并不精于武道,更擅长经营管理和指点弟子。虽然他武功不高,但能教出好些厉害门下,将天一门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天一老人当年只立他为掌门。其实江湖上人人皆知南松子武艺不高,但从不会在这种场面让人下不来台,卢晓红这是摆明了要在会盟的时候狠狠打天一门的脸,这才出言挑衅。
严以琛看了一圈,看台上其余几大门派之首要么闭目假寐,要么一言不发。看来他们这些个江湖正派这回也是抱着打压天一门的目的来的,见卢晓红率先发难,都等着看好戏,坐收渔翁之利。
卢晓红再次上前挑衅,南松子紧皱眉头不动如山,周鸿宝剑在手蓄势待发。正在此时,人群中有人说话:“我说卢门主,多日不见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辣?我看会盟规则写得清楚,明日才是掌门间的切磋吧?怎么,这么着急呀?”
原来是下面的严以琛忍不住出声了,卢晓红一看是他,更加生气,“哎呦,我寻思是哪位英雄豪杰呢,原来是大理寺少卿——一届文官啊。怎么?少卿大人不在帝都查案子,跑到天山会盟干什么呢?”
严以琛把林粤生拉到自己身后,谦虚地摆摆手,“哎,不劳卢门主挂念,我这回来不为公务,是有点别的事。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一届文官,别的不行,就是各种规矩记得贼牢,用不用我背一遍给卢门主熟悉一下?”
天一门众人不认识严以琛,不晓得这位大理寺少卿是什么路数,不过肯帮着他们说话就是好的,听他呛卢晓红这话不粗俗还挺解气,纷纷微笑点头。
在临水时,卢晓红从严以琛那就没讨到好,这回更是被他三言两语气得心火直烧,周身银锁链被内力催动,像八爪鱼似的张牙舞爪,“哼,上次你运气好,看看这回怎么样。”
周鸿听到严以琛是文官,自然到他前面将他护住,可卢晓红奸诈更甚他的弟子,声东击西地让银链向南松子袭去。周鸿大惊,哪还管严以琛的安危,立马飞身过去护住师父。卢晓红等的正是此刻,哈哈大笑着操纵剩余的几根银链,想给严以琛来个穿心破腹。
严以琛身后的林粤生见躲不过去,索性一闭眼,完了完了,小爷我才不过十七就要壮烈了。
可等了半晌,林粤生都没感觉自己身上有哪里痛的钻心,大着胆子睁眼一瞧,只见刚才嚣张跋扈的卢晓红连退几步,周身的几根银链绞在了一起。
哎?这是怎么回事?林粤生从严以琛身后探出脑袋,想看个究竟,就看到一白衣男子从不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