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已经蔓延至他们头顶，乌云涌动着正在向更远方弥漫，里面时而闪过猩红的雷电。

而在天穹方向的苍穹之上，那里是漆黑的源头，几乎笼罩整片天域。

一切正在发生。

她尽力平静道:“我也是去丛极深渊的时候才知道苑枳泠的存在，利用她引开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从没有这样想过，是因为我无法告诉你灵皇究竟有多强……

世人对灵皇的力量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不用死灵瞳孔，你我实力不相上下，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拿出了超过一半的力量融入死灵瞳孔当中以承载万灵之魂，

也就是说，你作为大陆人人闻之胆寒作为最巅峰的存在，都不及灵皇一半的实力，

灵皇要杀一人……只需一瞬

那日就算没有苑枳泠，我也会强行将你留下，只不过我用了更体面的手段而已。”

洛三刀自嘲了一声，“难得在那时候你还有心思顾及我的体面，让我体面的活下来.”

“洛三刀你别蛮不讲理。”

汨罗压低了眉头，“我承认我的做法不够完美，但到底是为了保护你。”

洛三刀转过身，站在那里看着她，“我是那种怕死的人？”

“那我又是想让你死的人吗？”

她脸上早就没了歉意，“以前你护我多少次，哪一次我这么给你脸色看过？被我保护一次就这么让你难堪？这就伤了你的自尊心？你非要这么不知好歹我也懒得伺候！”

洛三刀走到她面前将她搂进怀里，头埋在她颈间声音低落而沙哑:

“我是难堪，是伤了自尊……但不是因为你保护我，而是因为在你这里我失去了知情权，是因为我感觉我在被抛弃、被不需要，

我拼了命地爬上巅峰……却连与你并肩作战的资格都不够……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

不知道还能给什么，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无力。

汨罗心很快就软了下来，声音也没那么僵冷:

“你们人之间的情爱只能用给来给去维持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一旦无利可图就会转身离开的人？”

他的双手渐渐用力，他的心也渐渐撕开一道口子，“我宁愿你图名图利，至少你还会留下，可你做的事都那样决绝那样没有退路，我感觉……我快抓不住你了……”

汨罗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叹了一口气，

“……我会在诛灭太古的时候活下来，不会骗你。”

她看着天上越来越密集的乌云，越来越昏黑，飓风在天边逐渐凝聚，雷电在闪烁，冰雪在肆意，狂风在怒吼，远方的兽鸣此起彼伏……

一切已经到了尽头的边缘。

她说:“……你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等你。替我守住这一切，有你在……我会很安心。”

“……那你呢？”

汨罗望着头顶上方疯狂的黑，说:“……等它苏醒。待一切终止，我就去找你。”

紧紧的拥抱仿佛要深入骨髓里去，历经心中万分挣扎之后，洛三刀才缓缓松开了她。

他深深地看着她，不愿离去。

汨罗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两只镯子碰撞出叮铃的清脆声音，她在声音中展开笑颜。

最后的最后，汨罗目送他远去。

宽阔的雪地里只剩下她一人。

汨罗来到苍梧山的山顶，从这里眺望远去能隐约看见被埋在乌云之下的天穹。

她挥手，身侧的雪地里出现黑色的人影。

“你可以走了。”她说。

黑影静静立在原地，“你不仅没有吞噬灵皇的神魂，还舍命为它洗灵，你疯了。”

汨罗在风雪里眨了眨眼睛，对黑影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