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苍老的鹰独立于枝头,大雨将其稀疏的羽翼淋湿,它微阖着不再敏锐的眼,也不再展翅翱翔。
角落里,那棵摇曳的小草早已枯黄腐败。
那一瞬间,汨罗鼻头猛地一酸。
从生,到灭
这满目的画面,一幕一幕,齐齐凋零。
她回望那最后的画面,看到画面旁出现的人,
那一刻,一滴泪从眼眶滑落。
曾经的故人、梦中人、心上人,在跨过时间的沧海、无数身影重叠又分离后,皆化作了唯一的眼前人。
她来到他的面前,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直到触碰到了熟悉的温热,她才卸下所有试探。
“你一直在?”她问。
“一直在。”洛三刀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
汨罗:“我没看到你。”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灵体飞了过来,洛三刀随意一巴掌就将其扇飞,目不转睛地看着汨罗如常道:“我十二岁将它剥离体外,它对我多少有些怨念,此次故意让你看不见我,想让我干着急。”
汨罗没忍住笑了出来。
“幼稚。”说罢,她向前捧住洛三刀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温柔辗转。
洛三刀就依她这样亲着,破天荒地没让温柔更加激烈。
到最后分开时,汨罗的双眼已泛着微红。“原来一直都是你这个傻子。”
洛三刀眼里的爱怜几乎要溢出来,他欣然接受这个“傻子”的称呼。“你看,我们果真早有渊源。”
汨罗却朝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渊源就是,你不仅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在初见我时就对我下杀手险些要了我的命?”
洛三刀的目光落在她嘴唇上的一片血色上,伸手手指在自己唇上抹了一下,再将她唇上的血色晕染地更鲜艳。
“脑子不记得,心记得。至于其他的,”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愧疚,声音低沉道:“就当做,你不听话的惩罚。”
这惩罚未免太狠了些。
汨罗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若她一直待在虚妄之境,那么便不受契约代价的影响从而能一直活下去。
而一旦离开,契约的代价也就随之而来。
“我不后悔。”她说:“这一切本该就由我承担,你本不必祭天地入轮回,不必生生世世都活的那样累,更不必独自抗下所有的因果,是我来的太晚。”
洛三刀:“我乐在其中,也心甘情愿。”
汨罗苦笑了一声,“哪有你这样的心甘情愿……”
“那世间就唯我一例。”洛三刀抬手,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我扶我妻凌云志,甘为天堑万丈阶。”
情话有千万种,唯爱只有一种,
并且她在洛三刀这里,永远看不到爱的上限。
灵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就在汨罗正要问它如何才能回去时,就见灵体直直撞向他们!
一瞬之间,两人皆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