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一种为虾毛感到看了花月吟报应的快感,又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娘娘?”
“那张子辽估计不中用了,我该如何办?该如何?”
“娘娘别急,先好好想想如何为自己开脱。”
“我若知道我还问你?先前我给了他不少好处,即便我咬死不认,那些东西却骗不了人。”
“左右那些东西、美妾都是花穗姑娘送过去的,如何能证明他张子辽是受娘娘指使?”
话音刚落,花月吟便冲过来甩了青蕊一巴掌:“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要我将妹妹推出去,让她替我担罪?”
这一巴掌扇得青蕊火辣辣的疼,她一手捂着脸,脸上却保持着一种怪异而凉薄的微笑,声音却依旧柔柔软软的:“娘娘息怒,花穗姑娘不是有了个小千金吗?若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经常与身为太医的张子辽来往,好像也并无不妥。”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花月吟点点头,“张子辽是个祸害,要尽早死在慎刑司里才是,你可有办法走动走动慎刑司里的看守?”
“娘娘这话说得轻巧,奴婢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与我阴阳怪气,我若遭祸事,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只是人虾毛为你这般卖命,到头来是何下场?奴婢不得不怕。”
“虾毛虾毛,你是魔怔了还是怎的?只要你助我度过此次难关,我答应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
听到这儿,青蕊又笑了:“若说全无法子,倒也不一定,慎刑司里有位我的同乡,刚进宫那一两年他对我很好,更是提出过想要娶我为妻,可他长相甚是丑陋我实在是看不上。先前娘娘但凡遇事儿需要用着慎刑司的人,奴婢也都是求他帮忙的,可先前那些人本就如蝼蚁,死了也无人过问,稍给他点儿钱财上的好处他也便乖乖照办了,今时今日却不同,咱们要了结的是有官职在身的大太医,他不一定敢办。”
听到这儿,花月吟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她浑身颤抖,踉踉跄跄地在青蕊面前踱步。
侍奉她多年,青蕊也是第一次见花月吟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一面,终于还是心生怜悯:“不过娘娘放心,奴婢会尽力一试,今日劫难当头,光靠我二人之力兴许行不通,奴婢会将消息递出去宫外,让花穗姑娘和江大哥也尽量想想办法。”
说罢,站起身走过去将花月吟扶坐到凳子上:“娘娘素来是个爱美的,如今怎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也顾不得了?奴婢去打些热水来,替娘娘重新梳洗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