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九顺离开,洪广顺势与沈凝酥说了几句无关痛痒之家常话,趁早溜之大吉。
不多时,孙九顺出来了,带着温和笑意:“沈小主,皇上说此刻他头疼不宜见人,让您先回宫歇着吧!”
什么头疼不宜见人,不过就是还在气头上罢了——沈凝酥了然一笑,明面上却还是客气了几句:“国事家事桩桩件件也实在够令皇上操劳的,唉,我也实在是心疼他,却又无能为力,对了,皇上不舒服可请太医前来医治了?”
因她担忧神色太过,孙九顺略微想笑,干咳两声忍了下来:“还未请太医,不过请小主放心,老奴会伺候好皇上的。”
“嗯,有劳公公了。”
她转身,才走了没几步路,又忽被身后的孙九顺叫住。
沈凝酥回头,只见他身边多了个传话的小太监。
“沈小主,皇上请您进去。”
……
彼时,梵昭正吊儿郎当地歪在椅子上,修长的腿搭在木椅扶手上轻轻摇晃着。
他面颊上盖了一本书,听见脚步声,将书扯下随意地往桌案一扔:“来啦?”
“嗯。”
“你可比朕心狠多了,说闭门不见就闭门不见,朕即便是头疼得厉害,想了想还是想见你。”
小主,
“皇上……妾身知错了。”
“嗯?你说什么?朕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哎呀!妾身知错了。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向您发脾气,还拂了您作为天子的面子。”
“过来。”他冲她招招手。
她便也立刻乖巧走近。
下一秒,梵昭已将她拥在怀里。
因她肚子已见大了起来,两人挤在一张太师椅上梵昭担心她会不舒服,边说话边挪动身体将更大的空间让给她:“其实拂不拂面子并不打紧,寻常夫妻一块儿过日子也难免有小误会,就像朕小时候听皇额娘同宫里其他娘娘唠家常一样,她说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
话音刚落,沈凝酥飞快地朝他唇瓣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皇上不生我的气就好,我就说嘛,皇上是天底下最最心胸宽广之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您是大人,我嘛,就勉强算个小人好了。”
说着说着,两人之间莫名升起了一股暧昧氛围,梵昭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想回吻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儿,却被沈凝酥眼疾手快地拦住:“皇上,别忘了我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儿呢!”
“咳咳。”
沈凝酥站起身,梵昭也尴尬地转移话题,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食盒,问:“给朕带什么好吃的了?”
“回皇上,这是妾身特意熬的绿豆汤,清心败火的,夏日喝最好。”
“是你亲手熬的?”
“呃……是妾身亲自叮嘱了看着贾嬷嬷熬的。”
“朕就说嘛,你不像是擅长烹饪之人。”
“哼,皇上就是刻意问这个问题惹妾身难堪。”
“酥酥怎么能这么想呢?朕只不过想说若真是你挺着个大肚子为朕熬汤,那朕可真是心疼坏了,以后这些粗活一律不许朕的宝贝酥酥动手。”
“甜言蜜语,油腔滑调。”
沈凝酥佯装嫌弃地睨对方一眼,目光收回的瞬间被桌案上一张地图吸引了注意力。
她拾起好奇地左看右看,念出画上标注:“君九山?”
恐担了妄议国事之罪,她后知后觉地瞟了梵昭一眼,想将地图放回去。
梵昭神色却依旧如方才笑嘻嘻的:“这件事也与你有关,你既看到也无碍。”
“难道皇上说的是行宫遇刺一事?”
“嗯。”
“原来如此,那皇上可查出了什么新的线索?”沈凝酥自己私下也动用了沈家的人力去查,只可惜一无所获。
“地图里画圈了的都是他们的窝点,可都不是真正的盘踞地,可见此掌门人万分狡猾。”
“俗话说狡兔三窟。”
“不过酥酥你放心,朕一定会将这些人连根拔起,将此门派连根铲除,这不仅关乎到为你报仇,而且也关乎到我梵岳国的长治久安。”
“嗯,妾身相信皇上,那……那掌门人可知是何人也?”
只见梵昭郁闷地摇摇头:“十九门等级森严,自己内部也鲜少有人能见到掌门人真容,再加上得当地老百姓的心,不少人都在替他们做遮掩,即便是简单的盘查也十分困难。”
梵昭所言沈凝酥自然也了解,心中愈发对这个神神秘秘的门派来了兴趣,她将绿豆汤盛了一碗,并舀了一勺亲自喂到梵昭嘴边:“这些事交给密探去查,皇上喝口绿豆汤消消暑,早点就寝休息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