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传的。我就是回家拿点东西。仅此而已。”柳小妙听到相亲两个字,头痛无比。
才走了一百来天,蔡美芳就急吼吼地替她四处探问结婚对象。搞得巴掌大的地方人尽皆知。妈不嫌丢脸,女儿难堪。
“喔……”芳艳半信半疑,重新从头到脚打量她。看够了,拉着她非要合影。
柳小妙硬着头皮,借口整理头发拖了两三分钟。正好喇叭喊着检票进站,连忙飞奔逃了。
车上,胸口忽地和南方多雨季节的天空一样,很沉很闷。
踏上回家的路,忽然间感慨万千。
原以为相亲的阴影在三个多月的帝都生活中,被洗刷干净。她的内心变得更强大。底气也比过去足了。
途中见到多年不曾往来的女同学,莫名其妙地问起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问题,又让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有那床洗了多次,布条发脆的旧床单刚好足够长,破烂的房里连条像样的麻绳都找不出。
如果临时拧成的“绳子”从二楼往一楼拽的过程中承受不住她和两口箱子的重量,断了呢?
结果后怕。她不得不想象自己摔断胳膊,折了腿,或者两者都有,甚至头破血流的惨状。要是摔坏脊椎,躺在床上不能行走,后半生带着伤残过?
上天算是很眷顾她了。读了大学,也见过一些世面。才能有胆量逃出去,不用服从目光短浅的母亲。
否则,她何尝不会成为另一个“芳艳”: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最好的年纪放弃了自我提升,去嫁一个年龄偏大的男人。甚至为了得到一张长期饭票沾沾自喜。
至于是否过得和睦,有没有感情基础并不重要。
车到站花了四个小时。这种上世纪的绿皮车,迟早是要淘汰的。再过些年头,说不准哪天就变成怀旧的记忆了。
柳小妙在车站小广场,第一眼看到了那个举着大喇叭喊话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