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刚醒,又猝不及防撞到了背,一动就打了个踉跄。幸亏她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他识趣地往桌前椅子那边走,结果她拉住胳膊往另一个方向拽。
他忐忑地由着她拖了几步,脚底像踩了粘合剂一样定在了地板上。柳小妙困惑他为何不走,只听到一个声音低低地问:“那边是床,我不是该坐椅子吗?”
“我打算给你涂点药,还是趴在床上好弄。忍一忍,也许明早就消肿了。”
“好嘞!”周逾欢快地应着,不等她动手,就扑到了洁白的床单上。没到一秒,他又扶着床沿弹了起来,双手拉住短袖朝头顶一扯。
“哎,你干什么啊?”柳小妙一看床头柜上丢着的衣服,连忙羞得转过身去:“涂个药而已,又不是全身绑绷带。纯粹是多此一举!”
“免得把干净的床弄脏。弄脏了你今晚睡哪里?澡也不就等于白洗了?”周逾一本正经地说完,见她还不肯过来,笑出了眼泪。
“别想多了,自己吓自己。我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床边,半跪着背对着她。果然还挺君子的。
袋子里有一包药。除了治头疼脑热,还管常见的跌打损伤。自从离家上大学,她常常骑车在课余四处打工,受伤是家常便饭。
她拿着棉签沾了药膏,轻轻往周逾的腰上红肿处抹了一层。他闭着眼睛,睫毛不停地颤,像极了怕疼的小孩子。
“还疼吗?”她捏着一根棉签,压了压抹完药的皮肤。
“疼。”周逾实话实说。
话音未落,疼痛的地方忽然来了一阵清凉。很舒服,可惜只持续了一小会。
“我吹了吹,应该没那么难受了。先别急着起来。”
柳小妙趁他没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衣物闪进了浴室。
原来是明天上班穿的。没想到洗澡出来他还在,穿睡裙成何体统。
她对着镜子把领口到衣角的一溜儿扣子都检查了一遍,才敢出来。
“我的腿都跪麻了,可以起来吗?”周逾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终于忍不住了。
“当然,”柳小妙边走边用发带挽着头发,“你现在神志清醒,完全可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