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盘子一把剪刀放到梳妆桌上,看着解雨辰散乱的头发。
“这次不止你一人回来,如果你不愿意。他将是未来的解当家,也将是我的儿子,从此解(xie)家没你这人,回去做你的解(jie)语花,去当卖笑的戏子。”
解夫人说完,就掸了掸翠浓蚕丝斜开襟旗袍上本不存在灰尘,然后走出去将房门关了,留解雨辰一个人在房间。
解雨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他千锤百炼的成熟灵魂,正在逐渐替代了稚嫩颤抖的小花。
“不要哭。”
他自我安慰道,他将自己头上右边的花辫包解开,手指轻轻抚摸着兔子的耳朵,这是二爷爷带他出去逛灯会的时候买的。
小时候他是真的很喜欢,只是后面他即使遇到一模一样的兔子,也再也没有那种爱不释手的情绪了。
但在当家那天晚上,这两只兔子都在与解夫人拉扯中都被摔烂了,不过现在却只摔烂了一只。
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但是他并没有这“崭新小花”前八年的记忆,只有那种委屈难过情绪一直影响着他。
让解雨辰这个几十年从刀光剑影走过的男人,都变得多了些小孩子脾气,解雨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要哭了。”
但小孩子就是这样,越想强装坚强就越委屈。
解雨辰无奈,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一边抽泣擦着眼泪,一边慢慢思考。
从刚刚他的母亲,解夫人只言片语中推断信息。
这次不止他一人回来,如果他不愿意, 那人将是未来的解当家?
解雨辰自然不可能让那人替代自己,成为解家的当家。
想到这儿,解雨辰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微微歪头,咔嚓将齐腰黑发剪下。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是一抽,这可是他留了好几年的头发,心里酸涩得要命,眼睛就跟那陶瓷兔子一样红。
他的发质很好,顺滑又黑亮。
解雨辰没有掌握用一把剪刀就能剪出漂亮发型的本事,他几乎是贴着头皮剪,剪得跟一个狗啃屎一样。
但胡乱支起的头发至少让他看起来,外形上不那么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解雨辰将剪下的头发扎在一起,用梳子梳了梳,将陶瓷兔子发钗簪在上面,也算是对小时候的自己一种补偿。
他换上放在一边的衣服,银白色戗驳领单排扣的小男孩西装套在他身上还是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贼。
或许是解夫人觉得寻常褂子穿在解雨辰身上,还是遮不住那股女气,因此特地裁了这套西方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