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殊玉笑了,许挽铃道:“仙尊,我已足够坦诚,看在我坦诚的份上,你可否给我一个提条件的机会?”
殊玉道:“你想活下去,对吗?”
许挽铃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站起身来,将裤腿卷到膝盖以上,又将长袖挽起来,露出胳膊。
她的两条腿上全是淤青与伤可见骨的豁口血肉,膝盖上的已经青紫一片,两条胳膊,已经惨不忍睹。
“曾经隐松派弟子们以为我是天灵根时,都对我点头哈腰,不说他们,连彩霞峰的何明辉,隐松派的葛秋风,都对我厚望有加。”
许挽铃或许该委屈,可是此刻,她更像一个看透了世事内心已死之人。
“那时候,我想要什么宝物,人们都会不遗余力为我寻来,他们觉得讨好一个天灵根,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殊玉自然知道这一切,因为这一切就是她最初想要的效果。
“可是”,许挽铃将裤腿和长袖放下来,回到座位上,“当他们知道我其实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后,就开始将曾经平步青云的我打入深渊,极尽各种手段欺辱打骂,让我干最粗鄙下贱的活,用最最肮脏的字眼给我起名字,使我呈现出生而为人却最难堪的一面……”
殊玉前世也经历过这些,她并不同情许挽铃,道:“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可怜你?”
许挽铃看了一眼殊玉,发现她的目光依旧冷淡,没有丝毫触动。
她忽然自嘲一笑,“仙尊,若是你我只如表面恩怨,你或许会动容,但是如今你这样的反应,便叫我不得不怀疑,我与你其实有血海深仇。”
“不错”,殊玉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假山,“你的确很聪明。”
许挽铃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殊玉三步之外,却猛地跪了下去。
“咚”一声,跪得十分诚恳。
她膝盖上已是一片淤青,这一跪,恐怕伤又会加重几分。
“仙尊”,许挽铃道:“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心中的确是恨的,最恨的时候,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在求情。
“可是”,许挽铃看着地面,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从小生存的环境便是那样,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正确的活法,所以我只能学着去争去抢。”
殊玉没有回头,却在认真听着许挽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