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不作声,俯身拽起她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气便让她乖乖地张开了手。她方才手掌落地,轻轻一蹭就落了层皮,此刻通红一片还渗着些血。
苏郢锁紧眉头,从怀中掏出丝帕在她手上缠绕了一圈,垂落在女娘脸上的目光疼惜又无奈,语调卑微:“公主日后还是小心些...”
萧月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美好的面庞染着冰霜:“不劳将军挂怀。”
她推开他,疾速走向车舆,怕自己再多呆一瞬会忍不住留下。
苏郢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殿下...臣、臣有一事相求。”
萧月怀刹住脚步,顿下来听他说完。
苏郢:“殿下可否允臣...入住公主府?我继母要从范阳老宅来金陵了。”
萧月怀拧着眉,转头瞥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滑稽:“君姑既然要来京城,你更该好好招待,怎么反倒要住到我的府里来?”
苏郢垂下头,似乎在挣扎:“臣与继母不和,且多年未见...此次想要避开,是为了减少一些冲突。若公主愿意相助...”
“我不愿意。”萧月怀脱口而出,截断了他要说的话。
听他一口称一个“臣”,她便不是很爽快,耐心耗完就只剩恼火:“将军既然要与我保持君臣之礼,那最好不要轻易打破。阿禄!我们走!”
她上了车。
阿禄沿着车窗坐下,掀起帘子看向窗外的郎君,有些可怜他,于是想劝劝公主。谁知还未开口,便被萧月怀一句话噎了回去:“你要替他求情,那你就住回大将军府去!”
阿禄闭了嘴,心里感叹:公主倔起性子,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苏郢看着牛车越行越远,独自一人站在北风中,落下一身寂寥。
萧月怀的心被郎君扰成一团乱麻。她不知该怎么评价苏郢这个人。
说他古板,他又时常找些时新的点子来逗她开心。说他有趣,他却时刻与她保持距离,以君臣相处,从不越雷池一步。她想要靠近,他便后退。她想要远离,他又来打扰。
萧月怀轻叹一声,心里有意无意地惦念起他的伤势:不知离府这么久,他的病况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