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笙心思缜密、谋略诡谲,行事从不留把柄。就算秦阁老的案子能将康荣旗和闵无端一并扳倒,也恐怕难以攀扯至陆家。
她既无陆氏的确凿罪证,又暂无权势、护佑不了旁人,说出来只会令秦家平添困扰。
这艰险的复仇之路犹如蚍蜉撼树,有她自己足矣,就不必多做牵连了。
于是她从容不迫地答道:“秦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就算再如何不理朝事,也该做点什么。你是我无比珍重的挚友,我绝不会放任灭族这样的惨事在你身上发生。”
萧月怀囫囵过去,并没有说明那木盒是她意外得来之物,也省去了一番解释。
秦娥对她很是信任,心里计较的也并没有那么多,三言两语之下,便真的不再追问,反而心生感动,红着眼眶说道:“好阿怀,你对秦府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萧月怀温声说道——
“你我之间莫说这些。袅袅,若能追查到赈银下落,便可将陷害秦氏之人连根拔起。所以,我们必须办成这件事,且得由你亲自去做,这样才能让父皇饶了你擅逃之罪,以功抵过。”
秦娥:“可这件事不好办。我已上了通缉榜,如何能在没有过所的情况下逃离金陵,前往发洪之地调查此事?”
萧月怀:“你无需离京。那批赈灾银应该就在金陵郊外柱英山内的废弃银矿中。”
秦娥愕然,愈发觉得看不透她:“你怎么晓得?”
“我猜的。不过十有八九不会有错。”
这件事的确是她的推测,不过前世她便有这个想法。
掖荆庭的囚犯并未说清这些赈银到底是如何名正言顺地落到陆氏父子手中的,但却提到陆平笙用了其中一部分银两置了一座养死士的庄子。
这批赈银落有官印,若要在市坊之间流通,则必须找个地方重新熔成碎银,否则陆家才不敢占为己用。柱英山的废弃银矿便是最好的藏匿之处。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做过多解释:“三十万两白银若要重熔重铸,必得挑个没在官册上的炼银场所。青州因淮水洪灾毁了不少房屋田庄,已无藏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