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吟拿掉眼睛上的手,疑惑地朝他看去:“怎么了?”
“她毕竟曾是你姐姐,怕你于心不忍。”
“这有什么,我见过比这更残忍的。”
景御蹙眉,不由紧了紧她的手。
她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当初她到别院给他送药,也时常满身伤痕。
那些伤大概都是左相府带给她的,左相府落到这境地,都是罪有应得。
沈星吟并没有打算救沈采薇。
看沈采薇那样子,如果接下来一个月不好好休养,以后就是气虚体弱的病秧子一个。
沈懋自从进了左相府的大门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星吟身上。
太子起身,缓缓走到沈懋面前。
沈懋收回目光,低身行礼。
“沈卿,本宫为你感到可惜。陛下下令,沈府女眷逐出景都城,出了城便是粗布麻衣挑水劈柴,不过,令爱的身体看起来撑不到出城,本宫为令爱提供一条出路,沈卿意下如何?”
“殿下是何意?”
太子看向身侧的侍卫。
高朗士走上前,递来一张纸。
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沈懋低头去看。
竟是婚书,太子的侍卫竟要纳他女儿为妾!
高家已有正妻,纳妾已经征得了正妻的同意,只要沈懋在纸上签字,沈采薇就是高家的人,不用跟着沈家女眷一起被逐出景都城。
挑水劈柴的活,沈采薇根本干不来,可她好歹曾是左相府的嫡长女,是学过琴棋书画的闺阁大小姐,又怎能给一个侍卫做妾!
沈懋看着纸上的字,僵在那不动。
“怎么,沈卿是觉得本宫的人配不上令爱?”太子幽幽地问。
沈懋慌忙跪到地上:“能在殿下身边服侍的定是一等一的人才,小女骄纵,恐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没有这个福分……”
一旁椅子上的沈采薇咬住下唇,脸上毫无血色。
她已经过够了山上的苦日子!沈家已经被定罪,她又是这么个破败身子,比起粗布麻衣的贫苦生活,她宁愿不要自尊!
沈采薇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抓着椅子扶手朝向沈懋,痛得气若游丝:“爹……我快不行了……你是想女儿死在这里吗?”
“你闭嘴!”沈懋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