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却听外面乱糟糟的,祝母叫来赵阿娘问缘故,赵阿娘只说像是有人新来投学的。阿水好事心起,听见动静早下楼打听去了。
母女二人听嘈杂声变大,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热闹。
院中也已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边看边议论着这新来人的来头。一般来投学的都有些家资,可是这样十几个男仆,四五女仆的,十几箱家私得还从未有过。
当年祝英台来书院,带四个箱子过来,就已经被常夫子骂得狗血喷头,现如今这般排场,所有人都等着看夫子怎样训斥。
但见身着灰褐色短衣的男仆,两人成对,往这层院落东南角的一处小院搬箱子。十几个男女仆人叫叫嚷嚷,箱子都是统一云漆黑锦云描金木箱。
四五个十四五岁俏丽女仆,笑笑闹闹的端着精致小漆盒,不避众人得眼光往小园中走去。书院中看热闹的男学生,看着这几个佳人,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祝文文感叹,只看这仆妇配置便知道来人定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
咚咚咚上楼声音,阿水被高阿娘拦住训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真是跟着小姐在外面放野了。”这话中有些责怪小姐之意。祝母听到便让阿水进来,顺便微警高阿娘两句。
阿水见此便面色得意,不等夫人问便像倒豆子一般,全说出来了:”夫人小姐新来得人是豫州马太守的二公子,听说他只来此地求学一年,哎呦,外面的东西全是他的,听说只房内贴身侍女就带了四个。装箱子的马车都来了四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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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说着,移到床边,指着进进出出那四个娇俏的女孩子给小姐夫人看。
接着说:”听说马公子现在只是让人把东西搬来,人去周边狩猎去了,真想看看太守家公子是什么模样。“祝文文听到来人是太守家的’马公子‘心里戈登一声,难道这是男二号马文才出现了么?心里突突直跳。
但马上安慰自己:“哪里这么巧,天下姓马的多了去了,哪能姓马的就是马文才呢?”
本来只需自己和梁山伯不死就行了,要是突然再来了一个马文才,这不是添乱么?
人群外梁山伯与一梳着螺髻垂鬓,身着琥珀色交领上襦的妙龄女子一瘸一拐同行而语。祝文文本能往窗边闪了一步,不想让他们两人看到自己。
看见这般排场,祝母道:“重镇太守家次子,这样的排场还算薄俭了。”
楼下书生都直愣愣看那四位美灵动游走。
突然一声训斥从人群中传来:”这里书院,不是酒肆乐坊,哪里来这么多人?“
众人皆知常夫子来了,便纷纷让路静列两边,等着看好戏。
只见一虬髯夫子,穿着上简下丰,窄衣宽袖,头戴夫子冠,身着玄色衣衫随几个小童正色走进人群中央。
那边一众仆人中走出一位中年人,躬身作揖道:”夫子,我家公子要在此久住,我们搬的这些是公子日常的衣物和用品。“
常夫子法相庄严,拿手指道:“众人求学,皆是只有常服三套,笔墨纸砚若干,有书童的可带书童一名。你们来时不知道么?多余的怎么搬进去再怎么搬出来。”
常夫子平生喜追求清谈名士之风,虽自身出身寒门,却机缘凑巧把寻常经典皆已读完。功曹举荐县令他也不受,常年守着书院为己清修,散谈老庄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