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说这布防已十分妥当了吗?又有小伍他们守着,应不会有什么事。你我叔侄多年不见,今日难得相聚,不如多陪叔父话话家常。”
此话一出,不想却见羽寒面上做起难来:“叔父有令,侄儿本不应违背。只是关防大事,涉及郡主安全……”
“羽寒,”他话未说完,却听灼华说道,“师父说得没错。你本就是个极仔细的,又从下午开始便一直忙着布防巡察,外面还有小伍等人盯着,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师父与你多年未见,今夜正应好好叙旧才是。”
听灼华如此说,羽寒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郡主有令,莫敢不从。”
一旁的黄逸心里简直哭笑不得。这傻小子,眼睛中大概除了郡主便再没有别人了。
叔父有令,可以不听。郡主有令,便莫敢不从了?况且,自己这个亲叔叔刚刚给他递个梯子,他竟就这样一把又给扔了回来?这孩子如此死心眼儿,将来可如何是好哟!
……
顺平九年四月二十三,大齐皇帝秦昊元与当朝首辅王致的嫡长女王绮然大婚。届时,四海同庆,大赦天下。
大婚当日,皇宫内外布置一新。带病当差的总管太监高福盛到王相府奏请皇后梳妆。瑞郡王妃亲自为王绮然披上盖头,恭送皇后上了十六人抬的喜轿。
随后两列手执提炉的侍卫在前先行出发,一队百名红衣护军提着宫灯紧跟其后,皇后的凤舆被护在中间。金瓜、斧、钺林立摆开皇后銮驾,在文武大臣前引后扈下,浩浩荡荡穿过天胜门,走正阳门、平和门,直至正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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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宗室皇贵胄们早早地便从武华门入宫至正乾宫外观礼。
皇帝自是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前去岳家迎亲。而是在文武百官皇亲宗室的叩拜下升座正乾殿。等待着皇后受封后由迎亲队伍迎入宫中。
淑妃谢菁菁领着谨嫔刘冬雪及宫中众女官宫女,候在正乾殿内,只待皇后入宫,行跪拜之礼以明上下尊卑。
灼华一早便按品级大妆,随着众皇室宗亲一起入宫,立在正乾殿外丹陛之下。
她悄悄地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上那片四四方方的天,心中竟莫名地一松,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昊元大婚,她原本以为即使是她计划中的一环,自己也应会有一场黯然神伤。为那年和她同卧竹榻听雨的少年,为当年那个仍满心憧憬的她。
可,事到临头,她却只觉得心头一松。只为自己的谋划终于上了正轨。这份计划得逞的轻松,竟就如此轻易地盖过了本该有的失落和伤感。
或许,那自以为的伤感其实并不存在吧。她果然是个冷心冷肺之人。
灼华静静地垂下头去,低眉顺眼地恭立于庆王妃等人身后。吉时未到,皇后的凤舆正向宫中行进。有些事,开弓了,便没有回头箭。她要一直走下去,不能回头。
只是她却不知,正乾殿内,那个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万乘之尊,此时正盯着她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