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宁出到医院楼下,看见一群人拥着走过来,其中还有方元给他们带路。
其中有两个老妇人,哭得走不了路,喉咙一直发出绝望的哽咽,浑身直打颤,让旁边的人搀扶着才能走动。
那悲戚的哭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这已经不像是哭,像是野兽痛苦地哀鸣。
宋书宁站在原地有些发蒙。
直到那群人走远,她问旁边的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医生,那些是什么人?”
那年轻医生向来没空跟病人闲聊,不过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同志,多了几分耐心跟她解释。
“部队有好些个军人同志出任务,没抢救过来,部队把家属接过来了。
昨天也来了一个烈士家属,当娘的刚见到孩子的遗容,哭得晕了过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也是可怜。”
说完,他还叹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生死之事多的是,可每每见到这样的事,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那些小战士还很年轻呢。
宋书宁一下怔住了,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耳边仿佛还想起刚才那母亲的悲鸣。
她们该是多心痛,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呀。
要是覃女士知道她的死讯,会不会也哭晕过去?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的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难受极了。
为她自己,也为这些不知道名字,没见过面的战士们。
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她把东西放在后座,骑着车子去供销社买东西。
猪肉柜台前有不少人排队,宋书宁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后面,等排到她的时候,猪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她买了一斤的猪蹄,还有不要肉票的筒骨。
买了肉,她又去买了一斤的豆腐,还有一些蔬菜。
怀里揣着布票,她低着头到布料柜台,买了两条男士内裤。
卖衣服的那大姐,还问她尺寸。
她哪知道什么尺寸,要了两条最大的。
那卖衣服的大姐看她的眼神,简直了。
她红着脸,付钱以后就跑了。
从供销社出来,她去码头找兰萱草买鱼。
兰萱草看见她很高兴,“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干啥去了?”
“陆廷序受伤了,我去医院照顾他。”
兰萱草心里一惊,“咋回事呀?好端端怎么就受伤了?”
“出任务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