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穿了身藏青色锦袍,用暗金线绣了云纹,腰间挂了枚羊脂白玉的龙型玉佩。
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嘴角勾起轻佻的弧度,有种富家公子的气质。
而那卖身葬父的女子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褙子,月白色的挑线褶裙。
乌黑的头发只随意挽了个纂儿,插了根银簪子。
不提姿容如何,最引人瞩目的此女那纤纤弱质之态,眉宇间可见温婉怯弱,让人心中怜惜。
这时一位文弱的书生走上前,“颖儿姑娘,你何苦呢?”
那女子见他泪眼蒙蒙,声音中却带着果断,“张公子,我与你已经接触婚约,你还是离开此处的好,省着张公子未来的嫡夫人甄小姐误会。”
胤禟停下前进的脚步,有意思了。
直郡王胤禔也感兴趣的望过去。
本以为是女子爱慕虚荣,想要趁机钓个富家公子哥,没曾想其中还有这恩怨情愁。
张公子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脸色苍白,“颖儿,你别这么说,我,我,是我无能,无法保护你,”两行男儿泪流淌下来。
李颖儿面露出出痛苦之色,声音却清冷的说:“我与公子以与牵扯,今日卖身葬父,志愿给人家当个粗使丫环。”
言下之意,想要签订活契约,等到那日还钱后,在自赎自身离开府邸。
“这个姑娘不一样啊!”
“这不是街口李府的小姐吗?可怜父亲去世,家产被人夺走。”
“真是可惜,李小姐,平常锦衣玉食,现在却落下这般,真是天道不公。”
十三阿哥胤祥也走了进来,正打算掏出银子。
被胤禟一把拦住,问:“老十三你做什么?”
十三阿哥瞅了瞅胤禟,又看着那坚强的女子。
“别胡闹,”四贝勒胤禛跟过来,将十三阿哥胤祥拉到一边。
这种是他们不适合参与其中。
这回儿,不少人都走上前打算凑凑银子给那位李颖儿小姐。
这是一个面色粉嫩,眼袋发青的男子走了过来,手上一把羽毛扇子打开摇晃着。
“哎呦,这不是李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如跟了我孙承运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吧,哈哈哈……”
说着一双手就要往李颖儿的脸上摸去。
李颖儿眼眸含泪,倔强的扭过头去。
“孙承运,你什么意思?”那文弱书生走上前拦住孙承运的手。
“哟,这不是张公子吗?你家不是攀龙附凤跟甄家联姻吗?不在家做新娘子,跑这里做什么吗?”孙承运一脸鄙夷的推了他一把,嘴上一口一个“新娘子”侮辱张公子。
张公子无力倒在冷硬的石板上。
孙承运一脸震惊,夸张的大喊道:“我说张瑞山,你不是要碰瓷吧?老子就这么轻轻一推,你就倒了,你不是要完了吧?”
接着孙承运看着众人,“我跟你们说,你们可是看见老子没用力的啊?”
“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高喊一声,她母亲连忙捂住他的嘴。
孙承运指着那小孩子,对着艰难爬起来的张瑞山,高声说:“看到没有,有人跟我作证!”
那边李颖儿突然喊道:“你们走开,不要打扰我父亲的平静!”
孙承运捏了捏鼻子,蹲了下来,凑到李颖儿面前,“你真不考虑一下,本少爷可比张公子强多了。”
李颖儿把他一推,猛的站起来,朝着胤禟的方向跑出去,跪在地上磕头,“公子,也看出来您身份非同一般,求求您救救我!”
胤禟微低下头,看着梨花带雨,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倔强,不得不说是个能令人心动的女子。
就连一向冷面无清的四贝勒都有些心软。
偏偏胤禟目光注视着孙承运,身体哆嗦一下,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位小姐在说什么,我们可都是来江南投靠孙公子家的,是孙家的旁系,你休得混乱败坏我和我表弟之间的关系。”
胤禟绕过李颖儿,大步走到孙承运的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不是啊,表弟?”
孙承运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是的是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表哥了,听说表哥家生意有地方不好,你放心今个我回去就跟我父亲说。”
“果然是好兄弟,”胤禟语气满满的感激,“等表弟来我们宾县,我让表弟见识见识我们那边青楼的姑娘,绝对不比江南的差。”
“那就这么说定了,”孙承运笑着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