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菩萨的九层妖塔下来的时候,眼看着下午上课铃声就要打。
拐到他们年级的楼层,离老远,陈澄就看到班级门口有两个人站那儿说话。其中背向教室方向的那个,应该是袁郁清。
另外一个没穿校服,穿一件那时节挺官僚范儿的灰色外套,西裤皮鞋,跟袁郁清差不多高,挺胖的,从侧后方看上去,带个眼镜,留个中年人的分头。
袁郁清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而那个男的则单手插兜,动作跟后世曾流传的五道杠小朋友定妆照差不多。
“什么人……”这个念头在陈澄头脑中,大概只停留了1秒钟。陈澄马上就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不会吧?什么情况?今天……今天是自己生日啊,历史上的今天……不,前世历史上的今天,陈澄还在跟袁郁清甜蜜的暧昧着,自己今天生日,袁郁清只送了自己一句“生日快乐”,而自己则反而送了袁郁清一个当年大老舅从南方带回来的,放在自己书架上5,6年的一个小鹿摆件。
那个小鹿摆件,现在依旧放在自己书架上。而面前这人,本应该在开学三个多月后,也就是距离现在一个多月之后,才转到他们学校来才对。而他对袁郁清的纠缠,也应该在明年元旦之后才开始。
又走近了些,陈澄看到那人的侧脸,越发确定,正在跟袁郁清说话的,就是那位土木一把手校长的公子,张伟隆。
这人虽然让陈澄当年很不爽,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横刀夺爱”,但即使他还拿陈澄当年写给袁郁清的信跟陈澄对峙过,陈澄对他长相的记忆却相当模糊。
如果30年后提起来,或者在大街上碰到,陈澄都没信心能认出这人来。
只记得明明也是个学生,却一副中年人,官僚中年人的做派,无论穿衣还是发型……至于五官么,开始接触的时候,这位戴眼镜,后来某天开始,突然不戴了,估计是接受了治疗眼睛的手术,但可能他戴眼镜确实戴的很久了,陈澄只记得摘了眼镜,就是有些戴眼镜戴久了人的扭曲违和感。
离近了陈澄再一次用余光重新瞻仰了一下这位的尊容,嗯,就是这个味道,再过30年,恐怕依然不记得。
但就是眼前这人当年抢走了袁郁清——五官普通,人胖墩墩的,穿着……用后世话说就是油腻,个儿还矮。因此当年袁郁清选他而不选自己,陈澄除了心伤,还十分的想不通,颇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哟吼,劫数提前了么?
陈澄面无表情从聊得热络的两人身边经过,不,虽然五官上故作毫无表情,但眼神里却不自禁的透出鄙视和幸灾乐祸。
注意到陈澄从身边经过的袁郁清也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袁郁清就觉得非常不舒服,陈澄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