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眼中湿润,哑声道:“老爷……”
“乖孩子,你还年轻没必要守在这里,祖地又跑不了。时辰到了,你不想回来都不行。该教你的,我都教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啦。”
到了这个时候,夏时反而豁达,不仅仅是看淡自身的生死,而是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会一直祈祷,希望夏颂争气些,早日拨乱反正平定天下,让子民安居乐业。
瑞宣扶着夏时回到寝殿洗漱躺下,之后和衣而卧在外间软榻上,他担心夏师安危,睡在这张软榻上快一年了。
自从忠王篡位,国师痛斥谋逆,拒绝为其主持登基大典。夏忠一怒之下,派兵将祖地围了,既忌惮国师夏时的威望,又无法说服夏时。
两相僵持不下,夏忠帝不再理会国师,让礼部组织自行登基。却仍派驻不少人看守祖地,监视国师。
瑞宣耳边听着国师夏时的鼾声,想着心事:国师说他的大限将至,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国师说让他去看看天下,可是天下在哪里,又该看什么呢?
他无父无母,自幼长在国师夏时身边,国师将他当成孙辈,照顾教养。他根本不知道离开国师,自己该怎么办。想得困倦,不由得沉沉睡去。
清晨,瑞宣按以往的习惯准备洗漱用品,再叫国师起床。
“老爷,该起了。”
帐中许久没有回音,瑞宣心中预感不妙,猛地掀起帷幔,只见国师夏时红光满面好似睡着。
瑞宣心跳如擂鼓,眼中含泪,伸出手指探向夏时鼻息。
“老爷……”瑞宣声音带上哭腔,一边告诉自己稳住,一边喊侍从去找守卫祖地的禁军统领。
国师归天,于夏氏来说是大事,对整个国家来说也是大事。国师的辈分奇高,哪怕当年只是旁支,但他的身份地位超然,现在是要以国葬之礼祭奠。
夏氏族人齐聚一堂,祭奠国师夏时。
瑞宣按国师安排,在宗亲过来接手祭奠事宜之后,立即收拾包裹离开祖地。
两日后,夏忠帝辍朝,亲自来到祖地,眼见国师入殓棺椁,眼中发狠,命人将伺候国师的侍从尽皆殉葬。
禁军回禀,国师身边的侍从官瑞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