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让傅瑾承感到悲哀,又有点好笑的一点是——
温以诺抑郁症严重到吃药都不能完全压制,全身上下都是伤的程度。
无意间看见过温以诺身上伤口的顾家人,不仅没有关心,还反过来冷嘲热讽。
嘲讽温以诺就是贱,就是不要脸。
为了争夺家里人的注意力,这种演戏的事都做得出来。
甚至,他家小宝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一次回顾家较晚,看见温以诺摸索着出来接水吃药。
第一时间,想都没有想,直接把温以诺手里的药打在地上,居高临下留下一句话:
“不是有病要吃药吗?”
“真有病,就把地上的药捡起来吃。”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傅瑾承,气到双目赤红。
可又拿顾怀逸没有任何办法。
他只能蹲下,陪着温以诺捡药。
而打翻药的顾怀逸,眼见温以诺真的去捡药,也只是留下一句“真会演”。
傅瑾承心中无比气愤同时,又深深为自己的无力悲哀。
一天一天,把傅家和顾家所有都了解清楚的傅瑾承,不再白天离开。
他每日的行动规划又回到了一开始,活动范围只有二十米时的规划。
白日寸步不离跟在温以诺身边,晚上在少年睡着后离开,去找白天为了讨好顾家,不把温以诺放在眼里的人,无论家境,一个不落,全部记下。
不到半个月,傅瑾承就把那些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为讨好顾家和顾然,刻意针对温以诺的那些人家中,养的绿植有几片叶子都数了清楚。
伴随温以诺病情逐渐加重,好几天都不一定出一次门。
不需要继续记仇的傅瑾承,夜晚开始跑各种宗教场所。
地域距离限制,傅瑾承只能跑燕京的寺庙道观和教堂。
不到一个星期,傅瑾承把整个燕京及其周边,有人无人,有名无名,正规不正规的寺庙道观教堂钻了个遍,甚至好几次进到邪教场所。
无一例外,没一个地方,一个人,发现他这个游魂来过。
“小宝,你是不知道。”傅瑾承飘在整理房间的温以诺身侧,尽力用轻松的语气讲述,“那些地方,一个个‘大师’们,嘴里蹦出的话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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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呢?那些人连我就在面前都不知道。”
“要我说,就该把那些骗子全都抓起来,送进去踩缝纫机,好好改造。”
如果温以诺能够听见傅瑾承说的话,少年那双黑曜石般明亮清透的眼睛,一定会高兴的眯起来。
可惜他能听见的,只有嗡嗡嗡,止不住,伴随针扎刺痛的耳鸣。
不仅如此,连视线都模糊起来。
良久,耳鸣消失,视线也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