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陪着孩子来的。
面对痛苦到已经自杀过的孩子,面对已经确诊各类心理疾病的孩子,那些父母嘴里最常说的,不是希望孩子以后开心就好。
而是各种推卸责任的嫌弃话语——
“我在你这时候压力比你大多了,都没这种病。”
“要我看,你就是矫情。”
“家里给你的条件好不够好吗?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还会得病?”
“哎哟,这病要是耽误了学习可怎么办哦。”
也有丈夫陪着妻子来的:
“别人生了孩子怎么没像你这样得病?”
“要我看都是给你惯的。你看xx家,不也没事吗?”
还有从心理科离开前往专门的精神病的医院。
那里所了解到的,更让温以诺不敢去想。
纷杂的记忆在脑海中,让温以诺更加自卑自责。
那些有着血缘关系,法律关系的人,面对自己生病的亲人,都是指责和嫌弃。
那他呢?他和哥哥……和傅瑾承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
傅瑾承……哥哥……
要是知道他有病会怎么想他?会怎么指责他?
肯定会像之前离开的那次一样,一个字不留的离开吧?
然后又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留他一个人淹没在幽深漆黑的大海中,安静死亡。
不是害怕死亡……只是溺水死亡,失去意识前过于痛苦。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注定会死,他想找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而等他死的时候,哥哥应该会有一个新的家了吗?
就是对不起,他没有办法给哥哥送上祝福了。
傅瑾承压着眼底血色,一遍遍重复应答着怀中少年的话。
没等到温以诺情绪平复,反而听见怀中人突然的道歉声。
“对不起。”少年道歉的声音夹在哭声中,微弱却清楚,“对不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