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是最后一个要换药的病人。
护士从他病房离开后,就直接回了护士站。
推车上的药都还没检查完,她听见一个甜到让人觉得恶心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大人带着六个孩子,站在护士台前。
说话的很明显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少年:
“打扰护士姐姐了,我想问一下,温以诺的病房在哪一间啊?”
少年的话礼貌乖巧,落进护士的耳中,却让她很是不舒服。
直觉与私心上,她并不想告诉眼前这些人温以诺在哪里。
可职责所在,她又必须那么做。
“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呢?”护士带着职业假笑询问。
“我是他弟弟。”顾然还在笑,“这些是哥哥的老师和同学,听说哥哥生病了,来看他。”
护士心道,那孩子在这住院都一个多星期了,要是有关心他的想法,早来了。
这都过了好几天不说,在这之前,自称是温以诺父亲和哥哥的人。
真心来看,在家里就问到病房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医院后刻意在前台问。
顾然看着护士脸上完全公式化的笑,心下一动,压低声音道:
“护士姐姐,要是下次我家里人问除他们外还有没有人来看过哥哥,你一定要说没有。”
“爸爸他们不允许我来探望哥哥。”
护士真心觉得,眼前少年完全就是小说里那种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白莲花。
就每次温以诺生病住院,那个跟超雄患者一样,上来就逮着温以诺骂的父亲言语间对“弟弟”的维护。
只要是真心,别说是来探望了,就是让超雄患者道歉都行。
想归想,该告诉人的还是要说。
“在这边往里走第五间。”护士回答道。
顾然向他道过谢,转身走在最前面带路。
短短几米的距离,顾然的脸一直都是阴沉的。
温以诺这才在医院住多久,凭什么医院素不相识的护士都开始护着他了?对他就没好眼色?
但等到了温以诺病房前,顾然又像是会变脸一般,灿烂笑着敲响了门。
温以诺还盯着腿上绑着的蝴蝶结思考究竟是哪一个环节或者基因上的不同,让两类人差别那么大。
乍然听见又响起的敲门声,温以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顾然的声音在一秒后传进来:
“哥哥,我方便进来吗?”
温以诺不看蝴蝶结了,往床上一躺,拿出一套文综卷盖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