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姜菩提资历尚浅，他能成为长老，凭靠的是他出色的修行天赋，以他如今的修为来看，这个年纪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但两个宗门之间的合作，绝不是靠一个人实力的强悍便可左右的。需要的恰恰是左右逢源的能力和人脉关系，而这些，是他姜菩提绝不可能为莫孤琴提供的。

上官青云虽然同样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但他背后站着掌门，他是有能力撼动那些深层次的利益的。

除此之外，门里面左右逢源，人脉深厚的长老，也是有几位的，莫孤琴若是要挑，他们也不失为很好的选择。

莫孤琴轻笑一声，托腮看着姜菩提：“如果我说，是因为，你长得不错，你信不信？”

姜菩提闻言顿时愣住，然而却完全没有被说服之感。

若是因为皮囊的话，修行者过了成丹之后，便开始修行法身，除非是特意修行某些功法，否则大部分人的法身都是眉目俊朗，最起码也会变的模样标志。

更不用说世上还有许多特殊手段可以改变容貌，修行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然而莫孤琴却一改之前玩味的神色，难得透露出几份真挚：“你的模样很像一个人，像我幼年时，一位极要好的朋友。”

姜菩提皱眉：“我虽然是外姓长老，但自小也是父母双全的，未进云梦泽之前，我与父母住在万里之遥的平洲南府，距离你们九华山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况且，我很确信我不曾见过你。”

莫孤琴笑道：“你当然不会是他，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莫孤琴说着，神色暗淡下来，带了些许苦涩：“你也许不知道，我幼时遭逢大旱，家中收成不好，于是父母便将我卖给了一户富贵人家做丫鬟，虽说是个受人使唤的，但是好在主家为人和善，小少爷和小姐对我也都很好，莫孤琴的名字也是少爷赐给我的。”

姜菩提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那你……怎么会进了九华山……”

莫孤琴叹息了一声：“后来那户人家遭逢突变，我一路护着小姐少爷出逃，可是我们那时也只是三个孩童，仇家一路追杀着他们，少爷为了救我们挡刀而死……”

说着，莫孤琴抬起头看着姜菩提，一双美眸透露出些许怀念：“好久不曾见过与他这样相像的人了。少爷是个好人，我想你也是。”

姜菩提顿了顿，被人看成旁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是想到莫孤琴此时的心情大概算不上好，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咽下了反驳的心思，只是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失去挚友心中难受，可我与你心中念的那个人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况且 我的确不想掺和到这些是非当中来。我所修行的流派乃是澄明道，最忌讳念头不通达，我也不想沾染因果。”

犹豫了一下，姜菩提又开口了：“而且其实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也不要去做这些事，被你们争夺的大雍，里面有许多普通凡人，原本巡天万象被迫，大雍只是失去修炼资源，于里面的凡人并无太多害处，可若是两个门派争斗起来，还不知要死伤多少普通人。”

莫孤琴闻言，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姜菩提，随后笑了笑：“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我遇见过很多修行者，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比你强的也有不少。”莫孤琴苦笑了一下：“你是第一个想到那些普通人的。你知道吗，那改变我前半生走向的巨变，便是两个路过的修行者，随意的打斗了起来，战斗的余波波及到了我们所在的那个村落，从村头到村尾，一百多口人，只有三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