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然躲在床下，直到见到黎珂推门而入，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又等候了好半天，确认黎珂身后没有别人了，这才缓缓从床下爬了出来。

顶着满身的灰尘污迹，顾依然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多谢了。”

黎珂打量着顾依然的模样：“你现在这样子可真不像个联邦统领。”

顾依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踪迹，也无奈笑了笑。

黎珂更不明白了，不明白，她便直言不讳，她现在还愿意善待顾依然就是为了解开这个疑惑：“大统领我真不懂，你原来已经享有了联邦最高的荣誉，为什么还要来这个世界受苦受罪呢？”

说着，黎珂又状似不经意的提问：“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世界，又回到这里来受罪，难道你有受虐的癖好吗？”

顾依然看向黎珂，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那两个字：“摆脱……果然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了。”

顾依然倒也敞亮，没有吊着黎珂，而是直接了当的道：“我想你应该是听说过这个世界里我的存在吧，不错，我在成为联邦首脑之前，曾经在这个世界生存过，那个时候，我的名字也叫做顾依然，和你一样，我同样是神殿选出的圣女。”

黎珂微微用力，掐了一下手心。

顾依然似乎是准备要和盘托出了。

黎珂表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实际上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了起来，强迫自己牢记顾依然说出的每一个字。

“我的人生轨迹就像你了解过的那样，靠运气成为了圣女，随后作为和亲的代驾被嫁了出去，紧接着生了个女儿，然后我便暴毙身亡了。”顾依然冷笑道：“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我可不是自愿成为和亲的傀儡的，而是被人用摄魂之术取代了魂魄。”

“摄魂之术？”黎珂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莫名的想起了之前系统提取大雍中人的魂魄，将其他人塞入其中，帮他们“重生”的过程。“这和那所谓的系统又有什么关系吗？”

顾依然抿唇：“那个系统就是主谋之一。他们想要打破巡天万象，将整片大陆融合为一体。但这个阵法实在是太坚固了，他们费尽了心机手段，却依旧没办法从外围破坏它，于是，便想到了从内部破坏堡垒，他们在巡天万象之上动了手脚，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他们仍无法直接通过这个缺口进入，但却可以不间断的用摄魂之术替换大雍内部的臣民。”

说着，顾依然眼中更是愤恨。

“在我成为圣女没多久以后，我身旁边有人对我下了药，只是我的魂魄比他们想的更为强大，因此我中了术法之后没有立刻消亡，而是沉睡在了身体里，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外来者在他们的引导下，利用我的身体，嫁给那个所谓的摄政王，又和许多人勾三搭四，拉扯不清，借机三番两次破坏巡天万象，最终她引来了皇室的怀疑和调查，我的身体也死在了他们手中。”

黎珂在一旁观察着顾依然脸上愤恨的神情只是挑了挑眉，随后突然道：“只是如此吗？顾大统领可不像这么单纯的人啊。而且为何他们会选择你，按理来说，那时候你已经成为了圣女。身旁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要是出现意外，岂不是更加显眼？”

不等顾依然开口，黎珂又继续道：“而且他们都已经有能力替换你的魂魄了，难道不会去核查那具身体里的魂魄吗？而且你在身体里看着那个外来者，用你的身体为所欲为，难道不会去争夺？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为何会在联邦重生呢？这些问题，不知道顾统领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